那个背负星月,面朝泥土 用双手在冰天雪地里抠藕刨养家糊口的人 终究丟下他的黄牛,黄土,黄家村 一阵风路过人间田野,走了 谁会记取一阵风的来去呢 一望无边的苍茫中 只有心事沉甸甸的稻子,在低头默哀 高粱在哔啦啦的哭泣中,翘首相送 我是在他走后,独自拖着一板车破烂的生活 在凄风苦雨的日子里 在望不到头的泥路上 无助地滚爬时,才记起他的 看见他,神灵一样,正襟危坐 在我热血奔流的生命的源头 发现他,早已把自己黄牛般的犟劲 种在了我骨头粗壮的体魄里 如今,每天出门谋生 走过生活冷面相迎的镜子,我总能看见他 不堪中,日复一日,在憔悴,在衰老 生活中,那个越活越与他一样狼狈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