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村子有个名副其实的傻子叫喃喃 一直没有人给他颁发证件 我想 一定是忘了 世界那么忙 没人会记得 无关紧要 这并不影响 赠予喃喃的大把时光 遇到所有人 喊爷爷或奶奶 对所有人 都 神态诚肯 不管你伫立 或 路过 他 总会伸手 让你 无法拒绝 喃喃与床有一种特别的关系 是在母亲走后 他以为 这 又是娘亲的另一个 游戏 只要躺着 一 切 都 好 商 议 我想他可以从周一躺到周八 没错 那时炕前 纷飞的大雪 不必念想娘亲的生计 不必 再 咧嘴傻笑 就算阳光和鸟儿透过温馨热闹来诱惑 就算炕 只剩半壁江山 也 只是躺着 入禅 喃喃的爱宛若婴儿 羸弱 没有七十二般花样 只是喜欢 那无意撞进心里的 和他一样流浪来 又 流浪去的姑娘 心里不再有其他女人 刻骨而又铭心 却 不知道那就叫 爱情 有时以为自己是雕塑 可以一动不动着 微笑 有时又以为自己是一棵花苗 让人修了枝折了花还随风飘摇 邻人说 喃喃没有心 喃喃笑 看一只孤独的蝴蝶翩跹于胸中 偶停在青瓦檐角 却忽地飞走 竟也不耍花招 只是下旋 触摸一下 这个大地的 寒冷 没有人注意到 空中那个飞着的善良的精灵 没有人注意到 那个精灵 再也没有落下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没有人注意到 一个叫喃喃的傻子 修就了一段尘缘 (喃喃,男,五莲县后旋子人,4岁得脑膜炎,治愈后智力低下。母亲偏瘫后,全靠喃喃乞讨维持生计。2014年秋天母亲病故,同年冬天其亦因病卒,是年5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