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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舟】当我老了(散文)

时间:2020-02-03 01:24
     当我老了,哪也不去,选一所城乡结合部的房子,让乡野的清新与城市的繁华为我共融。一定要一方小小的泳池,我要把童年的小河搬进家里,我可以随意与它亲近、嬉戏。游累了,翻开那本金黄的诗集,将我前生欠你的诗歌轻轻诵读,一遍遍还你。我会养一只纯白的猫,阳光下,乖巧地伏在我藤椅的扶手上,陪我一起慵懒,透过它柔软的指垫,唤醒我渐渐僵硬的手指,敲击出最温暖的文字,不为取悦,也许哪也不会发表,写诗,只是为你;我还要养一条棕红色的狗,替我打开清晨的木门,关闭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让它飘逸的暖色滚动,融进我温热的梦里。   当我老了,哪也不去,阳台一定要露天的,风自由穿行,带来海洋和草原的气息,当然,还有你,那惆怅的,轻微的叹息;我会种满应季的花,坐在家里,就能观赏四季;我会要一个小小的果园,让儿时的鸟儿筑上巢穴,让它们清脆的歌声叫我早起;一定还要一块小小的菜地,那翠绿的菜畦,彩色的蔬果,不吃,也是一份诗意。   当我老了,哪也不去,陪着我的老藤椅,与你并排,坐在一起。有时,我一定还会像现在一样疯,读诗、k歌、喝酒、跳舞、嬉戏,肆意地笑,肆意地哭。如果,恰巧有友来访,我一定不允许他们发呆,让他们做我家里最快乐自由的鸟,陪我忘乎所以。只有写诗可以让我安静,进入淡淡的伤感,抒情、宣泄或甜或疼的思绪;也许我会像爷爷和父亲那样,很老很老依旧眼神清亮,不用老花镜,依然能给小孩勾最柔软的“小毛蹄”;也或许,很老很老了,我还能拥有独特的童音,月光透过西边儿童房的窗棂,给孩子们讲《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海的女儿》《大林和小林》……我还会在有阳光的墙壁,不停舞蹈我的十指和手臂,给他们表演,投影千百种飞禽,飞翔或嬉戏。   当我老了,哪也不去,饭馆太过油腻,偶尔我会耍赖,帮老公修好指甲,让他搓最细小的面絮,有柴火的清香,还有新麦的甜蜜;即使牙齿再也咬不破坚果,午后的菜地,逼他做出最新鲜可口的菜泥。让口味和心灵一起回归自然,回归最初的单纯和平淡。   当我老了,不说从前,不说过去,理一理写过的诗行,捋一捋依旧清晰的记忆,任它们生长地葱葱郁郁,有水彩的童年、有青翠欲滴的青春时光,以及即将老去的谁也无法左右的年轮。   老,不是一种姿态,而是一种无法抵挡的年轮。什么都会老,不老的只有自然、地球、宇宙,而你我小小的生命,又怎能与自然和宇宙抗衡?   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个词,应该是出乎意料,老,既然是意料之中,又有什么可怕?老的,只是身体。不老的是时间,不老的是记忆,不老的是重新回归天真单纯的思想。   当我老了,哪也不去,我会老成什么样呢?乌丝童颜,还是鹤发鸡皮?又有什么关系。老是无法抗拒的,既然无法抗拒,那就老吧,有五十多岁的王姬,六十多岁的杨丽萍,七十多岁的归亚蕾,八十多岁的王丹凤,九十多岁的秦怡,百岁的杨绛先生,看看她们,都曾从轰轰烈烈到平淡如水,把“老”与“美”两个字诠释到极致,告诉世人什么是老到优雅,老到怡然?而我心中的两位女神秦怡与王姬,不幸的是,她们都在亲手服侍着她们弱智的儿子,更多的时候,她们为爱,在生活的舞台上,永远饰演着孩童,与她们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单纯面对。   这些名人都离我们太过遥远,我更感动自己身边的奇迹。初中时,教我们物理和地理的是一对老夫妻。我已经忘记女老师姓什么,但是有那么一个细节至今记得那样清晰。每一个雨天,瘦高的高老师总会在腋下夹一把伞,悄悄地走到门口,将伞轻轻地倚在门边。他们从不说话,只需一个短短的对视,高老师便转身消失在雨里。那时,少年的我,所能想到的老去,最浪漫的老去,就是,即使迟暮,满头银丝,依然会有一把伞,和伞下那一眼对望……   去年偶然一个机会,接到一位湖北武汉的加友提示,“外贸协会”的我,习惯性地打开他们的相册,这对爱摄影,爱旅游,爱花爱海爱舞蹈的老夫妻,深深震撼了我,一张苍老的脸,展露的是怎样明媚的笑颜?这位妩媚优雅的阿姨,让我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时常会去她们的相册点赞,写个简短的评论。我常想,二十多年后,我能这样笑该有多美。如今,一年多过去了,与他们渐渐熟悉,本该称呼他们叔叔阿姨的,可他们竟然笑着说:“我们和你一样,也是70后(七十有零),叫哥哥姐姐吧。”是啊,看看吧,依旧在跳肚皮舞的宋姐姐哪里又像阿姨呢?在我空间五十多位好友中,宋姐无疑是最大的,却也是最美的,她的舞姿妩媚迷人,那份优雅牵引着我对“老”的信念,如宋姐这般老去,老成最美的妖精。   人生的美好是需要积累和沉淀的,老,便是极致。这个世界,我来过,仅仅是来过,便注定会老去。给自己一个微笑的理由,生命里,平淡的光阴就是一首歌,一首自己唱给自己的歌,一路前行,一边天籁般地唱给自己。   当我老了,别人会不会叫我“老妖女”?我暗自喜欢这个“妖”字,有一些仙气,有一些小邪恶,还有些任性,连光阴都奈何不了,嘻嘻。当我老了,我依然会穿一袭草绿的衣裙,染最红的指甲,选一面最清晰的镜子,对着老了的自己,理顺被风吹乱的白发,莞尔一笑,我,如宋姐一般,依旧是最明媚的妖女,用老去,演绎一个不老的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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