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北方的秋（散文）

　　我家住在六楼，大概离地面十六七米的样子，但我对秋的感知却非常早。秋虫的第一声鸣叫我就听见了。它们的声音从楼下的土里传出来，以无法估计的穿透力从窗纱上刺进书房里，进入了我的耳朵里……　　 那几天天气很热，床上铺着凉席，所有的被子、毯子、单子都已经压到了床底下，甚至于连窗纱也被我撤掉了。那飘在空中的薄薄的窗纱都能施我以热量。就是这样的天气里，那只被冠以“秋虫”的小动物的声音飘了进来。我看看万年历，正是立秋当天，我知道难熬的酷暑就要过去了，清凉之秋、丰收之秋、多彩之秋就要来了。　　 节令指挥着时光的流转，风光指挥着人们的出行。秋天是一个让人容易安静又容易激动的季节，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偶尔听到了一个叫做“黄柏塬”的去处，这黄色牵引着我要尽快地去寻找。时间就在国庆假的第五天，我一天里来回驾车12个小时，去了一趟秦岭腹地。有一种深沉暗淡的黄色最吸引我，这种黄色据说是落叶松的黄，它会突然闪现在我的视觉里，一下占满了我的整个眼球。可惜那样的色彩只在远观之中，无法用手去触摸。这样的黄色掩映在绿树青山里，是那样的灿烂夺目，又那样的和谐安详，像极了一幅美妙的油画。　　 在行驶中，我还会碰到一种奇怪的树，它的树皮是那样红，就像是被油浸了的红纸。红皮在树干上，似连非连，风一吹就能吹走。　　 在所有的黄色里，最迷人的还是远在新疆的黄。朋友从新疆回来，手机里藏了一手机胡杨林的黄色，那样的黄映在蓝色的天幕里更显得黄，金灿灿的，是干净纯洁的黄，是透亮美丽的黄。　　 前几日去铜川的香山欣赏红叶，我诧异，并没有见到一片像枫叶一样的红叶，只是各种让人惊喜的黄色。随行的司机说，在山上，所有绿色以外的色彩都是红色的。　　 那一瞬间我才顿悟，北方的秋天就是红色的。　　 深秋时节，游走于北方的角角落落，定能看到一树一树已经落尽叶子的柿子树，树上火红的柿子就像一个个红灯似的，把黄色的大塬衬托得红艳艳的。那些苹果挂在枝头，红得耀眼，红得让人心里甜美、踏实。　　 如今的北方，秋天也是不缺少花朵的，各种色彩的菊花，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形状色彩不一样的花朵到处都是。而所有的色彩里，我还是最喜欢红色。　　 北方的秋就是红色的，而我竟然傻傻地在18年前自名为红叶，那时候只看到了红叶的红，却没有看到它的成长、成熟、稳重和绚烂。因此我改掉了自己的名字，对于代表着秋的红色，我只能瞻仰，只能仰望，只能向着它不停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