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派写手选拔赛】童年往事——鼠口夺粮

　　小外孙儿网购了一对儿宠物金丝仓鼠，外带一个精美的小笼子，两只小家伙儿在笼子里，上窜下跳，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炯炯有神，滴溜溜的乱转，本能的打量着陌生的环境，像两个小机灵鬼儿，甚是可爱，小主人早早准备了一堆好吃的，迎接他的贵宾。不禁让我想起了儿时的那些挖仓鼠洞抢粮食的陈年往事……　　 我们小时候，小仓鼠的祖先可没有那么受欢迎，在广域的大田里随处可见，因为它们把农民的粮食偷偷的搬到自己的“仓库”里，家乡人称它们为“搬仓”，非常惹人讨厌，每到秋季的时候，农村孩子们最有兴趣的事情，莫过于挖搬仓洞，和仓鼠抢夺粮食。　　 仓鼠和老鼠虽然不是一个家族，但它们是近亲，不细看长的很相似，只是仓鼠没有老鼠的尾巴长，老鼠一般生活在室内，仓鼠则是生活在田野里。　　 仓鼠的家族很大，有很多种类，各种颜色，在我们家乡最常见的是灰色和白色的，它们都长着一个圆圆的身子，毛色光亮，两只小耳朵儿向外伸张，时刻探听外界的动静，湿漉漉淡粉色的鼻子，两边长着几根长长的胡须，尖尖的嘴巴里长着两颗锋利的大门牙，那两个黑而小的眼睛如同两颗明亮的黑珍珠，精明灵动，跑起来像个小绒球在滚动，看着很可爱。　　 仓鼠虽然长得很好看，但在农民眼里就是十恶不赦的盗贼。五六十年代以前，中原地带的农村，土地普遍比较贫瘠，没有农药和化肥，常常旱涝不均，加上病虫害，粮食产量本来就很低，农民们一年到头儿辛苦劳动，粮食还没完全成熟呢，就被那些那些坐享其成仓鼠们，一点儿一点儿的搬进它们的“仓库”里。　　 别看这些小小的仓鼠，它们可是耐渴、耐饿，又耐寒的动物，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繁殖能力，是动物中生育繁殖的劳模，一个月就生一窝儿幼崽儿，一窝儿能生十来个，在广袤的平原大地上，仓鼠家族飞速发展，泛滥成灾，这让农民们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又束手无策。　　 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年代，因为经济贫困，物质匮乏，粮食紧缺，农村的孩子除了上学以外，还要帮助大人干农活。特别是一年的秋季，农村人说是“秋杂巴儿”，庄家的种类繁多，农民们常常是忙东忘西，顾了头顾不了脚。那时候正是储备柴火的好时节，农民们都不失时机的储备一冬一春烧锅做饭的燃料，这些储备柴火的一大半儿任务，无疑就落在了孩子们的肩上。　　 孩子们趁着星期天和早晚，三三两两，擓着罗筐，背着鹰抓（两齿铁耙子）或者角锛儿，到收过庄稼的地里，刨些玉米根儿，高粱根儿，棉花根儿，芝麻根儿，黄豆茬儿，绿豆茬儿，青草等。那些男孩子们都特意拿着布袋子，一边刨柴火，一边像侦探一样，瞪着眼睛，寻找仓鼠洞，准备“鼠口抢粮”，女孩子都特别胆小，不敢去挖。　　 仓鼠那些小精灵们非常聪明，为了防止雨天粮食受潮出芽儿，它们会把洞选择在地势高一点的地方，且能被杂草丛生遮盖，非常隐蔽，两只尖利的小爪子不停地刨啊刨，刨至四五十厘米深的时候，再往四周扩散。它们的洞大多都是拐弯儿的，洞里边有专设的“仓库”，况且“仓库”还不至一个，有的大“家族”一个“仓库”能储存十几斤甚至几十斤粮食，它们的洞都有两个出口，进出分明，以防遇不测的时候方便逃走。　　 每季种庄稼的时候，仓鼠们到刚播种的地里，拱到土里偷吃种子，导致很多地方断垄缺苗，庄稼苗儿出来以后，又去偷吃庄稼苗儿。到了庄稼即将成熟的时候，仓鼠们就开始爬到庄稼棵上，大量的偷盗粮食，存放在它们事先挖好的“仓库”里。特别是在晚上，成群结队的仓鼠趁着黑夜出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田间地头能听见一片咯咯叭叭仓鼠偷粮食的声音。　　 小仓鼠身轻如燕，动作敏捷，轻轻的爬上高粱杆儿上，用嘴巴把高粱籽粒，一个个啃下来，不厌其烦的一趟一趟的搬运，尖利的牙齿，把玉米棒子的外壳咬破，把玉米籽啃下来，就连那最坚硬的黄豆角儿，也一样能被它们开肠破肚，把豆子运回舱内。它们昼夜不停地搬运，把仓库运的满满的，备足一家子一个冬天的粮食。　　 尽管仓鼠再怎么聪明，机关算尽，把洞口弄的很隐蔽，当庄稼收完以后，那一马平川的黑土地上，它们倒出来的一堆堆土，总能让人发现它们的秘密。土堆越大说明家族成员越多，仓库就会越大，男孩子们一看见鼠洞，就像找到宝库一样的喜出望外，争抢不跌的去挖，谁先把住算谁的，先把土堆附近的覆盖的杂草什么清理干净，露出洞口，顺着洞口往下挖，机灵的仓鼠听见动静，有的急忙撅着屁股挖土打墙，试图把通道堵死，眼看堵不住就顺着另一个洞口仓皇逃窜。还有一些气性大的，一看家被抄袭，上蹿下跳了一阵子，四脚朝天，肚子鼓鼓的，二目圆睁，直挺挺地给气死了，还死不瞑目。　　 待把洞里的土全部挖开后，露出的“仓库”里一堆粮食，孩们看的眼睛放光，硕大的“仓库”里有小麦，玉米，黄豆，绿豆，扁豆，蚕豆，高粱，花生等种类齐全，足足有好几十斤，还有把偷来的棉花铺在地上当床铺，棉花上还躺着一窝儿刚生下来不久，粉嘟嘟没有长毛儿的仓鼠儿幼崽儿，紧闭双眼在昏昏欲睡，这种状况不禁让孩子们动了恻隐之心，一阵犹豫，连争粮食的怨都暂且忘了。　　 只要肯用心观查，几乎每个男孩子每天都有收获，在那些粮食紧缺的年代，能找到这样的粮食，就算是为家里立了大功劳，农民们没太多的讲究，管他脏不脏净不净的，只知道是衣挡寒，是粮充饥，舍不得把这些粮食喂牲口，把这杂乱的粮食淘洗干净，磨成杂面，差不多够一家人半个月的口粮。　　 蛇是仓鼠的天敌，仓鼠虽然很聪明，有时也难抵御蛇的突然袭击，蛇吃掉了仓鼠，霸占了仓鼠的家，是常有的事儿，有时候，正当孩子们充满希望，挖的带劲的时候，一条大蛇突然从洞中窜出来，吐着信子，耀武扬威，把小孩子们吓的魂飞胆丧，撒丫子就跑，年龄大的孩子比较泼皮胆大，眼疾手快的拽住蛇的尾巴拎起来，使劲儿抖几抖，蛇就耷拉着头没招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村实行了机械化，拖拉机能把地犁的很深，加上庄稼不停地使用农药化肥，那些仓鼠没有了存身之地，农村再也不会闹鼠灾了。　　 如今人民大都步入了小康，过着吃穿无忧的生活，就想着法子玩儿，从不被人待见的仓鼠也赶上了好时代，成为很多家庭的敬上宾，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再也不用自己去偷粮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