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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百草诗味(二)(散文)

时间:2020-06-13 01:05
  葛藤,原始野性的爱   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还不知道那种植物叫什么名字。只是,看到它,在野地里,任性张扬地生长着。每每看到它时,真正让我见识到的是,它的野性,它的生长。   那种执着的生长,是一种近乎旁若无人的霸道与侵略。好似毫无忌讳,好似大有破釜沉舟、排山倒海之势,好似非要踏平它国的领地,真的是肆无忌惮、毫无顾忌,铺天盖地地生长着。   当我看见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绿色覆盖,我看到那么繁茂苍翠野性的植物。我惊叹那样的一种生长,我惊讶那样的一种生命力。   后来,我才知道,它竟然叫葛藤。葛藤,两个字含在口中,倒也清爽。品味了一下,蛮有诗意的名字,好似邻家女孩儿,娇柔文弱。怎么会如此霸道,有着如此超常旺盛的生长力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是没有什么道理的,甚至有些牵强的。每每想到葛藤,会联想到一种爱,一种最原始,有些野性的爱。   这样的一种爱,究竟是母亲的爱,还是父亲的爱,亦或是姐妹、兄弟、友人之间的爱呢?我已然有些无法评定。   葛藤,好似总是游离在爱恨的分水岭之外,好似总是游离在情仇的刀光血影缝隙间,好似很怕触目到那样冷艳的面目,很怕触摸到过于细腻不堪的肌肤。   葛藤,诗经中的诗句是这样写葛藤的: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綌,服之无斁。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浣我衣。害浣害否,归宁父母。   那么拿到现如今,就是这样的白话:葛草长得长又长,漫山遍谷都有它,藤叶茂密又繁盛。黄鹂上下在飞翔,飞落栖息灌木上,鸣叫婉转声清丽。葛草长得长又长,漫山遍谷都有它,藤叶茂密又繁盛。割藤蒸煮织麻忙,织细布啊织粗布,做衣穿着不厌弃。告诉管家心里话,说我心想回娘家。快把内衣洗干净。洗和不洗分清楚,回娘家去看父母。   怎么读都很美,轻松愉快的诗句,将采葛时的美妙与割藤蒸煮织麻的繁忙,从远古捧在你的面前。   想想,可能那时的人们,更注重的是男耕女织。其实,这也无可厚非,一般的人家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男人在外赚钱养家,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侍候公婆,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当然,现如今的变迁,男女都一样,女子也一样外出打拼世界,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然而,依然有些家庭,男人依旧是家的顶梁柱,男人依旧是天。   不知为什么,我对诗中的一句:害浣害否,归宁父母。读着格外亲切,想想,一个女孩,生在家中长在家中。大了以后,却要去往别人家中生活,而且,要生活一辈子,就算死了,也要埋在那家人的坟地里。   女人,从一个女孩变为人妻人母人家媳妇。不仅仅是外表,而且是心里。由体型柔美变得刚健,腰身由袅娜变得臃肿。同时,内心呢,由脆弱变得坚强,由被呵护变得去呵护别人。整个灵魂都在提升,变成一位慈祥、勤劳、善良的母亲。   从前的懒散变得勤快起来,从前的喜欢穿着打扮也不再那么讲究。因为太忙碌,上有老下有小,已顾不上许多。可是,娘家却是女子最牵挂最放不下的地方。   因为那里有自己的父母,身为母亲的自己,更加懂得父母不易,正所谓不养儿不知父母恩重。忙忙碌碌的女子,顾了自家,还要去顾父母家,要回家去看看。   此刻的女子,要打扮一番。倒是不需要着绣罗襦,也不需要对镜贴花黄。只是,要将衣物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要穿着得体,如此装束,不是为别的。只是,要父母看着心安少牵挂,村人看着欢喜也体面,兄弟姐妹看着高兴多放心。   葛藤,究竟与女子有些联系。譬如那藤花,想来就是一位女子所生就得似的,那女子是最怕自己的夫君豪饮误事,更是怕醉酒后,夫君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吐酒受罪吧。   于是,那女子变成了葛藤花,只要饮酒的夫君,酒前一刻钟饮用葛藤花,那便是千杯不醉了。这除了爱,还有什么呢?与其与那厮人吵呀闹呀,死劝也不听。倒不如不劝不吵不闹,将自己变化成一朵葛藤花吧,温温柔柔,款款的对他说:“夫君,既然我劝不了你,也阻挡不了你。你要饮酒,就去饮吧。夫君,但是记住了,你要饮酒就先把我一口饮下,再去呢。”   这爱,来得有些干脆直接,痴狂与理性之间撕扯、彪悍,是十足的充满着野性的爱,而且,爱的无可救药。有一种女人就是这样的,好似葛藤花一样,即为爱而生,也愿为爱而死。一生爱得轰轰烈烈,痴痴醉醉。   她的爱人,在她眼里就是她的全部,她的爱人,在她心里就是泰山之重。她为了爱,她才啥也不顾,她才啥也舍得。哪怕摘心挖肝,哪怕是要了命呢,拿去好了,一点也不眨眨眼,一点也不去思前想后。   我让你贪杯,我这就让你先饮了我去。我在你腹中,在你心底,替你去抵千盏万盏之月光杯,去挡千军万马之山河之浓醉。   就算是死了,也是为你而死;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在了你的怀抱里。那么,值不值呢?这要问那女子,别人无权回答,那女子说值,那就是值了。   葛藤,一种顽强的生命力,一种不择地势,不泽水土的狂野之性。好似非要将自己的生命,强行的生长进它爱的土地里去不可似的。   这种野性,甚至有些毫不讲理,让我不得不想到一个人的少年,与之想对的是,这少年时期,这叛逆少年的他有位同样霸道的有些蛮不讲理的父亲。   记得小时候,去舅舅家,舅舅家的邻居住着一户姓米的人家。父亲性子有些暴躁,无论遇上大事小事,一句话没说到位,就大发脾气。总是,看不惯这儿也看不惯那儿。妻子秉性软弱,贤惠善良,对孩子有些过于娇惯。   偏偏儿子性子执拗倔强,又恰恰是正处在叛逆期的少年,一天到晚,总是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真的就如那野马一样的葛藤,飞扬着四蹄,撒欢的狂野到处去奔跑,真的是需要人心理性缰绳来约束的。   然而,他的父亲却无法去束缚他,更是无法正确的引领他管教他。母亲面对着这样的一对父子,既心疼孩子挨打,又心疼老公生气,但也没办法,也只有唉声叹气,无可奈何。   那晚,被父亲撵出门去三天的儿子,在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就偷偷的回到家里。母亲见了,又是心疼又是难过,赶紧做饭给孩子吃。其实,这三天,母亲一直悄悄偷着去给孩子送饭吃的。   今晚,以为上夜班的父亲不会回来,就将孩子悄悄捎信接回家来,想给孩子好好做顿饭吃,让孩子好好在家休息一晚。谁知,孩子父亲却因为工地停电,而早早收工返回。   父子相见二话没说,就大吵起来。父亲教育不了儿子,儿子听不得父亲的说教。几句下来,父亲就用家法来打儿子,儿子偏偏是宁死不屈,一句软话也不说。   他母亲就一边阻止一边拉,然而,非但没拉开这一对父子,反而也遭到父亲的一通打骂。半夜三更,一家子直闹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   我母亲舅母听到打闹声,就去劝架。我也跟了去,见此情景,我不知所以。我从来也见过如此场面,早被吓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竟然大哭起来。这一哭,那暴怒的父亲反而一下子就停了手。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想到那一对父子,我就情不自禁地会想到葛藤,恰如其分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狂野生长,这样一种束缚与教育。   葛藤,葱茏在原野上,肆意生长在爱的天空里,活生生的世界中,就像没有轨迹的行星变化。葛藤,就如抛出的飞镖,无法预料抵达的空间;就如脱缰的野马,在茫茫原野上飞驰。   似乎,每一个人的少年时光里,都有过葛藤般肆意成长的日子。那样的日子像夏日里穿梭白天黑夜的雨幕,不具节奏;像初练咋学的棋手,不按棋谱走棋;像迷失方向的船儿,不按航标扬帆。   那年少,不懂爱恨,不念情仇。甚至不知好歹,不知深浅。真的是肆无忌惮,到处浸入。   无法预料,什么时候,怎样的一种理性逐渐的降临到内心的世界里,葛藤般的疯长与狂野。天老大地老二,爱是谁是谁,我行我素。不是绽放在自然下,而是交到心里的像塔形紫色葛藤花上一瓣一瓣的形状,就如一堆反应堆,让你无法掌控下一秒的核裂变。   葛藤,最接近原始野性的爱。有母性的爱,有爱人的爱,有父子间的爱。就是那位父亲用棍棒打着他不成器的儿子,也是爱,那是一位找不到爱的出口的爱,那是一位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爱。   说来,那位归宁的女子,将葛藤的野性趋于柔美。那位葛藤花女子爱的酣畅淋漓,爱的义无反顾。   爱,原始的近于本能;爱,原始的最接地气。付出,不求回报,给予,不图获得。葛藤之爱,野性之爱,霸道肆意的令人赞叹惊讶。   它有着看不见的爆发性和内在生命力,葛藤,就像是一个不定性的自然界里的坏孩子,要管束好。让葛藤根煲上靓汤,葛藤粉拌着炒出清香的鸡蛋,酒桌上饮到“千杯不醉”的能解酒的葛藤花。   葛藤,原始野性的爱。爱的干脆,爱的坚忍,爱的决绝。葛藤,让爱,能在野性中回归于自然,回归于爱的本初。一份葛藤之爱,是这世间,最难得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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