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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荷】老人的孤独(散文随笔)

时间:2020-07-30 01:13
     回到故土有段时间了。读到“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脑海总浮想翩翩。   一抹微光撕裂了漆黑,朝霞从云层裂缝里破土而出,汹涌的光明一瞬里向千万里扩散。漆黑决堤,城池不固,慌逃离去。   清风也来了,一阵清凉扫过人世间。如同是潺潺于空气里的河流,淌过一爿一爿干涸,灌溉一丛一丛枯萎,缝补一寸一寸皴裂。唤醒了沉睡的鸟儿,摇醒了沉闷的树林,吹散了黑暗残留于世间的碎片和灰烬。恢复了眼前这样一片清明。   今天,我准备在回忆里垦荒。   许久不曾滞留于这样满是荒凉的地方了。荒置的田野,已经杂草丛生。阳光依旧泛着明黄,老榕的根须垂地而生,田野里挤满了野草,依稀里,可见零星几朵花,在一片青绿里,这突如其来的娇艳显得尤为璀璨耀眼。   田野的前方是一条浅溪,两岸被象草簇拥着。溪水里的石头清晰可见,流水与石头的撞击敲出了自然雀跃的韵律。偶尔会有几只飞鸟点水而过,亦有停在小石头上休憩,微微啄水的鸟儿。   一个老人忽然出现在田埂上,他担着两桶水,佝偻着背,蹒跚而来。肤色黝黑,一双盈盈着汩汩聪慧的眼睛偶尔流泻出明亮。我对他倍感亲切。   从田埂上起身,上前搭话。   “大爷,这方圆几里的地都荒了,您这么辛苦担水来是浇灌什么?”   “是啊,地都荒了。可我这耕种了一辈子的习惯。不担点水来这里看看,这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大爷微微弯下膝盖,然后一双粗糙的大手从肩上缓缓卸下担子。黝黑的皮肤也看不出大爷脸上是否红晕,所以我也看不出他累不累,或者阳光如此明媚,他热不热。   没了肩上的担子,大爷的背直挺了些,脚步也更加轻盈。   “当年这里满是稻田,一到夏天,田野里热热闹闹,多好哇。”   大爷用衣袖轻轻拭去额头的汗,坐在了离我不远的田埂上。双眼不停打量着眼前这片荒野,像是在追忆些什么。   “旁边就是溪流了,您的水怎么不去那里舀呢?”   大爷没有立刻回答我。   和煦的风从四面八方赶来,明媚的阳光也从空中倾流而下,四方一片幽静,溪流叮咚的声音愈发清脆悦耳。   “以前出门,身后总跟着自己的孩子。偶尔会背着、抱着他们。现在他们长大了……”大爷顿了顿,继续道:“提两个空桶出门,心里空落落了。担两桶水来,心里舒服。”   大爷没有再说话,只是静坐在田埂上,目光游离。   我忽然有些感慨。守了一世的热闹与熟悉,老时的安静与孤独自己该当如何?   眼前这样一片繁茂的杂草田,如同根植于他深深岁月里的丛丛过往。每一株小草其实都有它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故事。   也只有田野里,大爷才能寻找到温情和熟悉了吗?   飞鸟流云随着风,随着溪流散聚着,几声蝉鸣,为这枯静的回忆的润了色。   大爷从田埂上站起,重新挑上水桶,拖着被暖阳拉长的身影,缓缓往小溪的方向走去。我站在田埂上观望,看着他将木桶里的水默默倒往溪流里。   然后回头和我说了一句:丫头,快傍晚了,早些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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