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叠翠流金（散文）

　　初秋，采风的路上，窗外倚着山的斑斓……　　 忽然想起语文课上教过的一个词语——叠翠流金。当时怎么也想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搭配，眼前便是么？草间的那一抹青翠，林梢的那一星黄晕，叶脉上的那一轮嫣红，漫坡的落叶与生机，零零落落的点缀与交错。秋的主宰已经登场，夏的依恋还没有隐退，黄与绿就这样缠绵着，红与翠就这样簇拥着。曾经多少次从季节里穿行，却第一次这样静静的睁开双眸注视大山里的绚丽与清纯。　　 车身在风景中颠簸着，聆听着家长里短，承载着幸福与感怀，进发。　　 悠悠的坐着，想起茅盾老先生的《白杨礼赞》，想起单调，于是盼着那株白杨树。然而，水电站里正在检修的操作间，则是下车后些许的失望。没有隆隆转动地机器，再完美的介绍，似乎也很难享受那份火热与激情。　　 再次踏上颠簸之旅，憧憬着与水的相识，构建着一个池塘的规模，想象着几株水草的岸边。——第一次去亲临水库，只能这样扩大填充着儿时嬉戏过的那片沼泽。　　 在坡顶上，汽车驻足，眼前倏忽间开阔——　　 粼粼的波光闪在那里，碧翠碧翠的色彩涂抹在那里，满满一沟的水静静地湾在那里，不喧嚣不肆意。——这就是水胡同水库，此行的终极目的地吧！同行的文友说，这里也叫仙缘湖。动听的名字，是神仙的故居，亦或是一段传奇佳话？在诗意般的名字中，就可以遐思游走。　　 来不及系好救生衣，便跳入待发的游艇，走进静默温婉的她。雪白的浪花迸溅在脸颊上，凉凉的。掬一捧入口，甜甜的。醉人的绿色，剔透的波纹开始一圈圈向身后跌宕开去，伴着马达声启程，没有预想中的眩晕与恐慌。尽管几近中年，这却是第二次坐船！　　 第一次，是坐在夜色中的南戴河里。那是新生入学的第一个中秋夜，伴着海上蒸腾的雾气朦胧的月色涂抹着异乡的色调，战兢兢的坐在游轮里，陌生恐惧在周遭包裹着。穿行在海的怀抱里，看不见海的广阔，听不见海的音符，只有远处的灯塔闪烁着一点荧火般的灯光，引着归航的希望。那一刻，海也不过是那么一道浅浅的水湾，不能溢满视野的一道水湾。　　 此刻，眼前呈现的却是一片海，海般的湛蓝，海般的开阔，海一样的静谧与温存。就这样静静的走着，行着，飞往的雁阵抑或鸟群，时而在头顶翩翩的舞着，些许的鸣叫，演绎着自由的曲调，应和着流水。两旁的山峦无论是叠翠着还是斑斓着，倒影在这里，都是一幅明丽的水彩画。此刻的世界里，只有瓦蓝的天空，淡淡的浮云，徐徐的秋风，过往的飞鸟，一船的欢笑。友人说，在这里三五好友燃起篝火野炊必定是绝好的享受。我想可以，即便是每天每年都可以美美的过日子。陶渊明如果来这里，少了种豆之苦，却可打鱼为生，悠哉的生活乐哉的写诗。　　 悠悠的穿行着，姐姐在旁边大声的提醒少按快门，好风景还有很多很多，注意别把电池用完——我信。因为，视线里闪现的那艘小船悠悠的摇着，没有来得及拍下来，就载着我的怀想游走了。那上面也许是满载而归的渔民，也许是失落的游客，也许是……在水的世界里，就像穿行在时间的流里，一眨眼就溜走了，错过了，接着便是下一道水波下一程水花，无论怎样怀想，却再也回不去了。想着想着，还是情不自禁的按下快门，用卡片机记录下身边溅起的浪花，扩散的水纹……　　 在猛烈的震荡与颠簸中，船靠岸了，而我还在痴痴的回望着，碧波里的远山和群山下的绿水。　　 山一程，水一程，秋山秋水一程又一程。原来，山山水水，就这么简单的偎依着，相携着，勾画着淡雅的画卷，静静的写在宁静的港湾里。原来，山和海可以贴的这么近，海与河可以隔的这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