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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温暖(散文)

时间:2020-08-02 00:14
  清晨六、七点钟,金世旗小区28栋处已经喧闹得不行了,汽车飞驰的声音,鸣笛声,人来人往的吵闹声,摩托车的嘟嘟声。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你还有些浓浓的睡意,也架不住这嘈杂环境里的纷扰。   这28栋,说是小区房,实际上就是撤迁户的安置房,因为紧挨着小区,便归属于金世旗了。由于离街道近,又是居民安置房,不便于管理,也就没有被纳入小区物业管理内。当初只是因为急着找房落脚,想到也是临时居住,就没考虑太多就入住了。如今看来,即便是暂住地,依然还是欠考虑的,好在有父母家人在一起,有了温情相伴,这喧闹时不时的就演变成热闹了。   中午,母亲做饭,父亲忙着打扫卫生,先是将客厅和卧室里的粗垃圾用扫帚清理干净,然后才拿了拖把逐一的拖去细小的灰尘。父亲做这一切的时候很认真,弓着腰来回的清理,生怕错漏了某个角落。看着父亲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很内疚,这些,本来是该我干的活,如今却因为腿脚不便,重又落到了他们的身上。要知道,年轻时的父亲是从不干家务活的人,如今,为了他们的女儿,却是心甘情愿的又承担起了这些,想着,不觉有些酸楚。   母亲的手脚很麻利,很快午饭就煮熟了,父亲帮忙端菜舀饭,三个菜一个汤,色香味全,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因为我的肠胃不好,所以母亲做菜从来都依着我,不放辣椒,尽管知道父亲也很喜欢吃辣,但还是因为我而只好忍痛割爱,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单独弄了碟辣椒蘸水就着饭菜吃。今天的莴笋炒肉是我最喜欢吃的菜,母亲将瘦肉炒得鲜嫩可口,很合我的胃口,这个菜我一连的夹了好几次,吃得也很香,父母看在眼里,也就很少去夹这个菜了。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是我们喜欢的菜,他们几乎都只是尝尝味道,然后就吃其他我们不喜欢吃的菜了,小时候,看母亲一味的将凉拌萝卜吃得喳喳响,我和妹妹都以为很好吃,夹了块放进嘴里,才知道并不是那么的好吃,但却又不明白母亲为啥吃得那么香,如今我终于醒悟,这就是爱,父母的爱就是这么简单纯粹,依着你的胃口做饭,你喜欢吃的菜他们便不会去夹,深厚朴素的情感,却总是感人肺腑。   午后,窗外的阳光温暖极了,明亮的洒在沿街的阳台上,随着云朵的闭合,时而阴暗,时而又均匀的铺散开来,明灭中,将阳光的温度调和得恰到好处。阳台上的吊兰已经很茂密了,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苍翠碧绿,悠悠的泛着绿光。我和母亲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迎着暖暖的阳光,看着公路上飞驰的车辆,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公路对面大大小小的酒楼、商店、药房。这真是个充满竞争的社会,不长的一段路,这烧烤店就并列着三家,不知道生意该怎么去做,这些一个挨着一个的店铺都挂着五颜六色的牌子,把街道装饰得非常的漂亮。这当口,也许是还不到饭点上,所以酒店和烧烤店里进去的顾客都不多。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人在边上徘徊,在人们的心目中,健康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药店的生意异常的好,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   母亲视乎很喜欢这样的热闹,每天一空下来就坐在这里观看,脸上流露出普通人对生活的满足。已经快七十岁的人了,她的眼力依然还是很好,看到楼下的路人来来去去的经过,偶尔,她认出了个把熟人,于是,她就会坚定地大着嗓门的招呼,听见声音的熟人便会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看见了,也用高八度的声音回应着母亲。隔着五层楼的高度一问一答,看起来就觉得挺累的,我总认为这是件很好笑的事,但依然不会去阻止她的行为,这样随心,随性,也挺好的,尤其符合母亲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性格。   父亲是个乐观的人,此时他正躺在沙发上刷手机新闻,时不时的把他看到的新鲜事说来给我们听,当我觉得这条新闻真有值得关注的必要时,我也会打开手机来看看,于是,父女俩就常常为着一条新闻讨论个半天。母亲没有文化,她只是静静的听我们说,听懂一些的时候,也会插上两句,几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外面的喧嚣声依旧,但因为只顾着一家人当下讨论的话题,所以并没受到外部的干扰。   聊了会,母亲便起身去给我们削水果,走过客厅的时候,我朝母亲的背影看去,中等个子,身板依旧很挺直。我很庆幸,我的父亲和母亲并没有像其他老人那样发福或是驼背,他们依然保持着适中的个头,穿着也很整洁,母亲的头发很浓密,是父亲两天前刚给她染过的,如今看起来浓密而黝黑,母亲的头发一直是我羡慕的,总想,为什么我就没有遗传到她这一点呢?如今才中年的我头发就稀稀疏疏的,每次梳头还在一缕一缕的掉,这让我非常的苦恼。   母亲洗好水果,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已经切好了的苹果皮红肉嫩,泛着盈盈水珠,看起来就有食欲,拿了一块轻轻一咬,酸酸甜甜的,很有胃口。午后的阳光里,就这样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跟父亲母亲聊天,这小小的出租屋里充满了温暖。出了车祸后,曾经,我一度的伤心欲绝,看不见生命的阳光,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如今,看着身边呵护照顾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们的身体也还算健康,姐姐妹妹三天两头的也能来看看,拿些钱和吃的,从当下里想想,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晚上,母亲看电视剧,她很热衷的节目正在开演,随着剧里情节的起伏,人物情绪的变化,母亲一边看,一边给我们解说,不识文化的母亲似乎也还是看懂了剧情,因为从她的解说来看也入情入理,很有见地。我和父亲在下弹子棋,对今天的电视剧都不热衷,只是听母亲说时才偶尔的抬头看看。前几天我让父亲买了这副弹子棋,说是无聊的时候可以下下,解解闷。父亲今晚的棋路很好,一连两次我都输了,这局还有几步就到点了,应该有望可赢,所以父亲有些着急了,一边数步,一边找搭桥的子,看起来很认真。这当口,电视节目突然转到了广告页,一则公益广告很合时宜的跳了出来,“小时候,你教我下棋,如今,我陪你下,挺好!”是的,真的挺好,平平常常的小家,有亲,有爱,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人。   温暖,从来都是从细节里体现,从生活中捕捉。有时不是不幸福,只是你过分的夸大了你的不幸,而将温暖冷却。幸福常常就这么简单,人到中年,不求事事如意,父亲,母亲身体健康,孩子平安听话,就是幸福。今天,我居住的金世旗小区喧嚣依旧,但我却可以将此换种眼光来看待,把它当成是离别了清冷的热闹,白天可以看车来车往,黑夜可以听歌声缭绕,还有父亲的关爱,母的爱陪伴,这就是温暖,这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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