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难忘的“时装”——鞋垫（外一篇）

　　难忘的“时装”——鞋垫　　 　　 　　 对于今人来说，鞋垫可能是最不受重视的生活用品，可有可无，甚至很多人压根儿就与鞋垫无缘。但在军人的历史记忆中，鞋垫却有浓重的一笔。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在闽南山区部队服役时，就见证了鞋垫的重要性。　　 那时的部队要求特别严，战士全身上下不能有任何非军用品，但有一样例外，那就是鞋垫。原因有二：一是部队没有统一发放；二是藏在鞋子里面看不到，不影响部队的整齐划一。于是，鞋垫自然成了战士们展示个性的唯一“时装”用品，每到星期天，连队晾衣服的铁丝上便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鞋垫，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哪位战士如果没有一双绣制的鞋垫，自己都感觉少点什么，我对此深有体会。　　 我的班长曾经说过,透过鞋垫，可以知道战士有没有“女朋友”。班长认为：凡是鞋垫色调单一但缝得密密麻麻结结实实的，多是母亲等长辈做的，朴素耐用；如果鞋垫上面简单绣点红花绿草的，多是战士的姐组或妹妹做的，明媚时尚；如果上面绣有鸳鸯戏水，或由花布拼出复杂图案，十有八九就是未婚妻的杰作了，新颖浪漫。别说，班长的上述理论用于实践检验，还真是八九不离十。因此，鞋垫引出的玩笑和故事也就特别多，仅举一例：　　 记得有一天，连队指导员突然宣布，举办一次鞋垫评选活动，评出最佳鞋垫，也借此学习劳动人民的创造力。其实大家都清楚，连队首长的目的，还是为了活跃一下部队的气氛。通知一发，战士们纷纷响应，凡是有鞋垫的都拿出了自己的“硬货”。但是，评比的结果却出人意料，优胜者并非出自原先看好的“种子选手”。具体评比结果是：那些绣着鸳鸯戏水、喜鹊登枝之类的鞋垫都名落孙山；绣着冬梅春花、夏果秋实之类的鞋垫也榜上无名；而三班副班长还在读小学的小妹制作的鞋垫，毫无争议地以全票获得第一名：只见两只素面鞋垫上用红线歪歪斜斜地各绣着5个大字：“一脚踩美帝”，“一脚踩苏修”，用今天的话说，真牛，不得第一名都不行！　　 难忘的鞋垫，难记的军营生活！　　 　　 　　 跑步洗军鞋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在闽南山区部队服役时，留下了许多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记忆，“跑步洗军鞋”即是一例。　　 当时的闽南雨水特别多，几乎是天无三日晴，整天阴雨连绵。于是，洗衣服成了我等新兵的最怕，尤其是怵头洗刷那双整天趟泥涉水的解放鞋。偏偏我们排长对内务卫生要求特别严格，军鞋洗刷晾干后里边必须雪白，否则返工重洗。这可难坏了我这个不满18岁的新兵。　　 也是我运气好，遇到高人及时指点。一班副看我年龄小，可能动了恻隐之心，暗授我一个绝招，但不允许外传，以免有偷懒之嫌：把解放鞋先在水中泡湿，里里外外抹上肥皂，然后赤脚穿上围着操场跑三圈，再到营房边的九龙江里走一遭。我照此一试，效果还真不错：虽然跑起步来脚下有些打滑，但鞋子里面上下左右居然磨擦得八九不离十，比用鞋刷效果还好，也省事多了！从此，本人不再为洗解放鞋发愁，当然也一直信守诺言至今。　　 一班副的绝招不限于跑步洗军鞋，还有“套穿军袜”。当时部队战备训练紧张，徒步行军多，新军袜穿不了多久，就会被拇趾顶破一个大洞，补又不好补，继续穿则容易勒脚趾。由于新兵袜子少，我们只能忍受破袜子的“勒索”。一班副见此情形，教我们新兵把两只旧袜子套在一起穿，左右的破洞一般不会重叠，不仅没有勒脚之苦，外表也很难发现，而且感觉特别柔软舒服。于是，两双破袜子可以当一双袜子又穿很长时间。　　 一班副私下告诉我，他的这一“发明”也是偶然被逼出来的：一班副一次到团里集训，晚上睡觉时袜子被老鼠拖走了一只。情急和无奈之下，一班副赶紧找战友帮忙，但大家都没有多余的袜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双又旧又破的。一班副看着一只新袜子和两只破袜子，突然急中生智：把两只破袜子套在一起穿在左脚，右脚穿那只新的，居然没有人发现，不仅巧渡难关，还由此找到了一个节约“高招”。　　 一班副只在部队服役了三年，退伍后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如今40年过去了，我们都是60岁上下的人了。不知道在遥远的胶东，一班副是否还记得闽南的营房和我这个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