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来世我们还做父女（散文）

　　　　 在所有有关父亲的歌曲中，我最喜欢崔京浩唱的《父亲》：那是我小时侯，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这首歌曲就像为我父亲做的一样，他就是我登天的梯，他就是我家拉车的牛，为了我们儿女付出了他的一切乃至生命。　　 前几天看到妹妹写的文章《只献给我的父亲》，文中提到了父亲走那天的情形“给父亲送丧的乡里乡亲挤满了整条胡同，好多婶子大娘提起父亲都掉泪。人去了，除了亲人还让旁人掉泪，这人必有可取之处。做父亲的儿女，我自豪。”看到这里，我的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记得父亲走的那天早上，爱人早早从县城租了一辆车来接我们，说父亲病重在新乐医院。我和女儿、侄子就匆匆赶往医院，到医院门口打电话，大姐说父亲已经回家了，其他什么也没说。我顿时感觉事情不妙，就急急忙忙往家赶。那时候心乱如麻，心里想“我还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吗？”　　 快到家了，看到胡同里到处是人，一定是父亲已经走了。　　 走进屋子，父亲已经躺在了门板上……　　 大姐、妹妹都在，一个个哭得泪人似的，母亲呆坐着，看着这些我的心也碎了。　　 邻家的婶子大娘在另一个屋里不停地扯着孝布。一波波吊纸的人来了，去了。　　 在父亲的身旁，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想静静地守着他。　　 快起灵了，我用酒轻轻为父亲擦着脸，一遍一遍……这是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父亲擦脸。我欠父亲的太多了，在他病重的时候我都没有伺候过他，只是周末回家看望他。那时候女儿才几个月，加上工作忙，平时很少回家，结果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报答他了。也许这是我的荣幸，因为我很坚强，可以在父亲面前忍住自己的眼泪。人们都说不可以把眼泪掉在去世的人脸上和身上，要让他们走得无牵无挂。愿天堂的父亲不再受苦！我们现在过得都很好，不要再牵挂我们了。　　 父亲一生勤劳、节俭、独立、坚强，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女们。　　 记得家里的房子拆、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请人的，几乎都是父亲和母亲一砖一瓦地拆下来，垒起来。但是别人家盖房子父亲却经常去帮忙。　　 父亲很节俭，过去家里条件不好，衣服破了就让母亲为他加补丁，有的实在没法缝补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让母亲很为难。孩子们的什么他都不会缺，唯独对自己这么刻薄，父亲就是舍不得买件像样的衣服穿。后来二姐夫单位经常发衣服，二姐回家就拿些给父亲。父亲很开心，说自己用不着买衣服了。　　 父亲喜欢喝酒，平时吃饭就喝上几口，我们每次回家就为他买几瓶。后来听母亲说：父亲总是把我们拿去的酒到小买部换成便宜一点的酒喝，听着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姐距父母家近，经常回去照顾父母。妹妹虽小，却比我心细，经常帮着父母做些活。我一直很愧疚，整天忙忙碌碌，忽略了父母。结婚前几年还帮着父母夏收、秋收，后来都是机械化了，学校也不放假，去的也就少了。　　 还记得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情景，那是2006年农历4月的一个周末，父亲看到我们一家来了，挣扎着坐起来，还接过我怀里的女儿，女儿笑着，我想让父亲多抱一会，让他心情好点。老公给我使眼色，怕累着父亲。我赶紧接过孩子让父亲休息。那时候父亲已经是骨瘦如柴，面色蜡黄，我的心像针扎一样。过去父亲是多么强壮的一个人呀，父亲就是我们的山。得了肝癌，还不到三个月就变了一个人。吃中午饭的时候父亲扶着墙下来，坐在椅子上和我们一起吃。没想到，那天竟然是我和父亲的最后一面。　　 我们走后父亲病就加重了，再次住进了医院。父亲不让大姐和哥哥告诉我们，怕我们担心。结果没几天，父亲就走了。父亲走得的时候，我和妹妹、二姐都不在医院。很多事情谁也料想不到，如果知道父亲走得这么急，大姐就不会不告诉我们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坚强的人，他不想拖累孩子们。他走了，走的最后那一刻才从大姐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病情。我们一直瞒着他，不敢告诉他，害怕他承受不了很快就倒下。　　 父亲为我们这个大家庭付出了一切，乃至生命。虽然他离开我们已经九年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仍不时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父亲是山，父亲是梯，父亲是牛，为了儿女父亲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风里来雨里去，苦和累自己承受，从来不肯与孩子们说。家里孩子多，他宁肯自己苦点累点也要让我们上学。记得我们村子当时有很多人辍学，在家帮助父母去生产队干活。我很感激父亲，是他让我走进了大学。父亲的爱让我一生难忘，父女连心，他去世很多年了，我还经常梦见我们在一起的情景。　　 父亲的离去对我来说是莫大的遗憾，我还没有好好孝敬他，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是多么痛心的事情。　　 父亲，愿我们来世还做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