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冬雪 （散文）

　　走进北国，我最喜欢凝聚这万种风情的冬季。因是生于北方，长于北方，便与这北方有着不可言说的情缘。在我看来，北方固然没有南方气候宜人，却是不乏情调的。至于说为何入了北国，我便欢喜上这冬日，是有些许缘由的。偏此刻让我提笔说原因，倒是些许难为了。并非没有缘由而凭空捏造对北方的喜爱。我钟爱于北国冬日，实则因为钟爱北方的雪。　　 毛泽东先生《沁园春·雪》中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着实对北方的冬季景色给予了最完美，贴切的诠释。一句“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一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一句“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这雪赋予北方的美丽又让多少山河美景黯然失色。雪花飘落，仰首时白雪满眉眼，俯首时飞絮盈白头。大朵小朵千朵万朵，风林木啸，雪压寒枝低，那片片花瓣编织的梦多么美丽。这种景象在温暖湿润的南方怕是难以见到的。出于对雪的喜爱，顺其然，便是喜欢这北国万种风情我皆有的冬季。　　 2018年的雪，乍暖还寒时，悄然而至。“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梦醒来，已置身于银装素裹的仙境中，顿觉大地万物，冰清玉洁，素雅美丽，自有千般妩媚，万般风情。我是偏爱雪的，冬日里的一场风雪，万种风情，总是令人心动。“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艳”。古人常畅于“踏雪寻梅”，此乃雪中一趣也。何等风雅，何等惬意，《红楼梦》一书中“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一景常现于梦中，那雪中栊翠庵的数枝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春色，分外显得精神”，如身临其境，回味无穷。是啊，踏雪寻梅，寻的是一份雅致，寻的自是一份心境。　　 追寻过往的回忆。我们都曾以纯净的微笑和欢乐，用雪的纯净，雕塑想象的房舍、村庄和意念中的城市。我们幻想把真正的雪留下来，让雪融进我们的记忆和完美人生。然而生活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城市，那些修饰的眼睛和浮躁的市声，那些涂抹的红唇和化妆的倩影，该怎样读懂雪的博大和朴素，该怎样领悟雪纯净的语言，又该怎样去颂扬雪无私的品格。　　 我想能够真正读懂雪的高贵的人，必然是爱雪的，在这个一片白茫的世界，以雪为最美的陪衬，用相机把自己和雪融在一齐，放大成永恒的记忆。期望着自己的人生如雪一样洁白，期望自己的心灵像雪一样纯净。　　 我喜欢浸染在这个被雪装点的世界。所以我从未将我爱的雪看成毫无生机的事物，也许，雪的沉默空无一物，因我爱雪，便早已习惯于在雪的沉默里植入哀伤的幻想。我们原本孤独，积雪是更加盛大的孤独，衬托着我们的渺小与无力。如今，我便些许了得了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孤廖与悲凉。　　 这场雪，落在心头，未曾离去，寒意依然停在指尖，冰冷，寒凉。无花香，无绿枝，无春江水荡漾。只有“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一抹愁。　　 这场雪，素简如心，如一个晶莹，洁白的世界，无鸟迹，无烟尘，无艳丽容颜相衬。缱绻于这样的境界中，内心自是欢喜的。悲凉便是悲凉吧，如此一个世界纵使些许悲凉，也还是欢喜的。卢梅坡言：“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遂应雪景，赋诗一首：　　 帘外雪初飘，狐裘锦衾寒未消。　　 夜寒独饮人欲倦，迢迢，梦断异乡倍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