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老周小记（散文）

　　我认识老周好些年了，因为他开的早餐店在公司门口不远处，我经常上他那儿吃早餐，所以彼此都认识。认识是认识但并不了解，他姓周有人称他周师夫，但我习惯称老周，至于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氏则一概不知。有次他与人聊天，聊他童年的苦难，他说他二岁多点父母就离婚了，娘改嫁了，父亲因为不是爷爷亲生的，不久也抛下我回他老家去了。家里只剩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因为奶奶在他出生不到一岁半就生病去世了。爷爷命苦我更命苦。　　 听了老周的讲述使我产生了采访他的念头，因为他的命运与我有些相似，也许是心心相惜的缘故，我决定采访他。老周叫雁峰，一个很不错的名字，因为雁是成群结队的，或许是他害怕孤独才取了这个名字。老周是五七年正月出生的，不曾想在他出生不久，一个好端端的家说散就散了，母亲带着刚出生不到一岁的弟弟远嫁他乡。父亲是爷爷从小抱养的，养儿不报父母恩，说走就走了。爷爷是个坚强的人，他独自带着我将我扶养成人，那时家里没个女人，做饭洗衣还赚工分，一家里里外外全靠爷爷一人。爷爷在村里管事，干活走在前头，因此我小时候吃了不少苦，爷爷去门就将我锁在家中，这一锁就是两三年，稍大点就拿椅子坐门口看门扫地，后来还打猪草，最难过的日子是晚上，那时没电更没电视，天黑了就上床，一觉醒来不见爷爷我很害怕，有时哭干了眼泪爷爷才回家。因为爷爷是小队长，夜上不是开会就是串门，有时忙到后半夜才回家。有一年大雪封门，家里没人做暖鞋，一双脚全冻伤了，两个月下不了地，十指冻开了口，后来还流了脓，每当想到此处我都禁不住流泪。没娘的孩子多可怜，幸好我有个痛我的爷爷，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　　 老周八岁上学，念了三年半就回家放牛，虽然我读书的成绩不是很好，但我还是想读书。可家里条件不许可啊，爷爷上小队做工分，家里连个做饭洗衣的人都没有。我十二岁就回家放牛做饭，放牛是早上和下午的事能赚工分，上午就打猪草养猪，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我十五岁上队做工分，十七岁就当民兵排长，做农活我也是把好手，这就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有次到大队开会，散会时天下起了雨，我去大队林场借伞回家，场长见我活头，心里很喜欢，沒几天就找人跟我说想把女儿嫁我，我也偷偷的去看过他女儿，人还不错，我也动了心，可家里穷订不起婚，我跑去找父亲，想得到他的支持，沒想到他一给给了伍毛钱。我非常失望的回到家中，爷爷无奈只好张罗借钱，幸好岳父一家人厚道，也没花多少钱就把婚订了。但结婚就有些难，困为没钱拖了好几年才结婚。　　 老周终于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件大事，娶媳妇了。他说他一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人口增加了不是坏事，我们夫妻起早摸黑一心想把儿女们培养好，因为我不想让我的苦难再在我儿女们身上发生，我是铁了心的。九五年我在大垅乡开了家餐馆，当时大垅集镇饭店不多，由于我待客热情周到，生意一直不错，为了学手艺，我不知拜了多少师父，红案白案我多学。九七年大儿子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湖口一中，为了孩子们的学业，我决心移师湖口，因为二儿子的功课也不错。九九年我的愿望终于实现，在湖口中学附近五七厂开了家小吃部，当年大儿子考上了军校，二儿子2000年也考上了湖中。令人高兴的是三个孩子都很争气，先后都考上了大学。　　 我的心愿以了，我现在守着这个门面，做的是开心，上街十几年了，我们家顺风顺水，如今儿女们都成家立业，各个比我有出息，我很知足了，我想再干几年，干到干不动为止，干自己想干的事也不觉得累，我经常奉劝那些生了孩子的小夫妻，不要动不动就离婚，闹架不要紧，夫妻间不只是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儿女。人活着不能太自私，对社会对家庭要有责任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