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生活总有很多问题（系列生活散文）

　　生活的本身就是问题，没有问题的生活往往是童话；问题很多的生活虽然不是最好的生活，却属于空气间有着真实存在感的生活。因此，我们既要在问题里生活，又要在生活里解决着自己的问题。尽管，有很多的问题你自己无力解决。　　 这是一组半年前写的文字，共有6篇刊登在这里，谢谢你们的阅读。　　 ----作者　　 　　 一、妈妈不该生我　　 妈妈，你不该生我！　　 中年妇女A和我认识多年。　　 她离异后独身一人生活之后，我们都换到了同一座新城市，在一个新的环境去生活，碰巧又同在一个小区居住，便相约着一起锻炼身体。她提前退休了，每天很有规律，生活的很平谈。不久，我知道她有一个考上名校、进入外企、非常优秀、一直在深圳商海里努力打拼的女儿。　　 女儿让她的生活充满了希望和自豪。　　 这是女儿在电话里，不久前才说给她的一句话。说的那一天，是女儿的生日，三十一岁的女儿才喝了酒，带着些许的醉意讲完一天的过程，此时，已是新疆这里的深夜时分。她说，听到女儿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一颗心就很疼。　　 我知道，生病、吃药、独居、锻炼，买菜、做饭、搬家、家务，然后不停地换到下一个陌生的地方，继续过着寂寞日子，是她退休生活里的全部内容。很多事情和坚硬的一些东西一起，围观在她的四周和她对峙着，又都在不停地围攻着她。其实，她的日子也过得并不好，只是不想让女儿知道。这是我对她最深的一份认识。　　 她的女儿，我的女儿，别人的女儿，都是中国第一代，也将是中国最后一批的独生子女。她们开启一个时代，她们又终结一个时代，她们却不是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一代人。　　 中国在执行了30年的独生子女政策之后，始终在保持一百年不动摇的信誓旦旦里，面对着经济下行的压力，在男女性别巨大差异的情形下，独生子女的政策被巨大的一双手终结了。犹如电影里贯穿始终的爱情，却以不了了之的情节被人为地无疾而终；回身再看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历史，更像看一场经年后充满着崇高仪式的滑稽哑剧。这是2015年底的某一时光，中国人正被一种巨大却又茫然的力量裹挟着，以参与者、旁观者甚至是评论者的身份，经历着这一年度中最为庞大的一场演出。　　 有时候，这一种超大规模哑剧的结束，更会让所有的参与者觉得到疼痛，寝食不安、是钻心入骨的那一种疼。　　 还有很多像我这类年龄的中年人，认识、不认识地遇到在一起，最喜欢谈论的主题就是孩子。我谈我的，你谈你的，她谈她的，我们都像一棵树上不同枝头上结出的花朵，更像一片田垄里不同沟渠里结出的瓜果，都在一个季节里开放，却又仅为自己的生命而绽放。看来，一个大的社会中，普通大众和底层人民的生命成功，不仅是自己的成功之路，而是取决定于自己的孩子。每一个人说起自己唯一的孩子来，看似眉飞色舞，其实，更多的是言不由衷的无奈和心疼。我觉得，面对一堆一堆夸奖孩子的大话，是需要凭借一个人的想象力去听，才能得懂话语里潜伏的实话和硬货。蓦然间，一大片巨大的帽子之下，冒出了一片片瘦弱瓜形的小脸，话的形式可以大的没边没际，内容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是我眼前出现的一个画面。这一代的独生孩子们，除了需要他们独自一人单枪匹马面对世界，以勇敢者的姿态穿梭在充满硝烟的竞争里；除了独自无助地从狭窄的通道侧身而过以外，他们面临着更多的是将来要去适应的日子。即将到来的未来，充满着无数变化的未来，即使未来是你面对的事情，谁和谁，又是谁，更不确定，也难界定。这些不能预测的结果、不敢先期防范的终点，又让独生子们一直沉水憋气、终生重负和郁郁寡欢。我替他们想像，就是到了路途不远的将来，还要用昂贵金钱和穷其一生的精力去养育孩子、去侍候双方年迈无奈不能自理的父母，去继续打拼自己不甘放弃的半途事业。这一代人的日子，不管是与上一世纪比，还是与下一代相比，就数他们活得最不容易，也最孤独。　　 2014年底的一些日子我过得很不好，幸好我顺利地过完了。我为3个才过50岁就撒手人寰、因病而逝的朋友送行。冰冷的追悼会上，他们的孩子，形影孤单地跪拜着前来吊唁的人群，这种同命相怜的场景，让我在悲哀逝者之际，也不禁为身后的日子深感绝望。和这一代孩子们的谈话，谈来谈去，谈到最后，往往孩子们会给这样的谈话，留下一块最重、最硬也最冷的砖头，就是“妈妈你不该生我”这一句话。　　 生命本来应当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感受际遇，是一次满载着快乐和幸运之心的生命旅程。可是，我们却把这些美好的事情弄得乱七八糟，违背了生命降生当初的本意。妈妈，该不该生出你们，这不是妈妈的问题，不是爸爸的问题，也不是你们的问题，而是一个尴尬的政治问题。上帝给予人类的生活中，预先就安排了很多的问题，解决完了这个，又开始出现了另外一个。解决了一代人，又安排了一代人，不停地解决问题，才是生活最初的本质。政权偶尔地干预了生活，生活有时就会很长时间变得别扭、陌生。　　 妇女A说过，她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看似不疼不痒，其实却很寂寞很无奈的生活。她却真正地心疼自己打拼在外的女儿。每一个身处异乡的独生子女，既无兄弟姐妹的帮助，又无家人守候的独自里去生活，在独自品读着一个人的时光里，谁又何尝不是如此？抱怨和生气，愤怒和指责，能平息掉的仅是一时的气恼。解决矛盾的根本手段，还是要让自己的心灵，拥有一层防热隔绝的外壳，既不受外界的时时影响，又不至于囿陷困境。其实，打开自己和收回自己一样，做出来的事情，违命的收回又谈何容易。　　 生育，是天然的本能和生命的自然状态。生育孩子，既是妈妈身体里一份本能的母性和天职，也是妈妈生命里一串密码基因符号的继承和延续。与男人根本不同的是，一个女人来到世界上，不生不育，不爱不恨，没有几个孩子围着扯着吵闹着，肯定有一种自私的病态，留下一份人生的遗憾。该不该生育的事情，虽然源自于她们的子宫，却由不得她们的思想能够决定。而是掌握在一个态度强硬的政府手里，取决于一种庞大的社会环境，更像一个不受人操纵、却又周而复始永远循环的系统工程。　　 生你，才有了妈妈，才有这一份人类最好的名词，才带给人世间一份厚厚的礼物。妈妈看是一种称谓，包含更多的却是一种亲情和母性，是生了你之后一生都会有了的缘份。缘份，对于你们的双方来说，绝对要听从、服从，生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最终的原因却是谁也问不得。　　 孩子生少了，就会有孤独；你孤单，妈妈也孤单。没有孩子，哪里有妈妈；没有妈妈，哪会有妈妈培养出来的人间大爱？天下的道理，都是相对相伴而生，看似纷杂，其实就这么简单。　　 感谢生命，让人为学会了很我爱。　　 就是为了品尝这一份爱的甘美，妈妈，也要生了你！　　 　　 二、好日子都快过完了　　 人，有再多的日子，是好是坏都需要一天一天过掉。看似漫长的生命，仔细算过其实并不从心如意，纵使能活到百岁，终归只有三万来天的日子看世界、想人生。短促可数的日子，空荡荡的时光，总会让人心里难受着高兴不起来。　　 学习、恋爱、成家、育女，工作、挣钱、晋职、谋名，精明强干也好，糊里糊涂也罢，算一算，很多的好日子，都被我过完了。过完的日子就没办法再重复过了，除了上帝的大手或时光的逆流以外，你对过完的时光只能干着急、白瞪眼，一点都没有辙。至于过得好，过得不好；哪些过得对，哪些又过得错，正确与错误与否，其实早都变得不是轻飘飘的事情了。重要的事情是自己的日子过得舒适与否，合心与否，愉悦与否，只要能有一种满满当当不虚此生的感觉，这就是好，是人生的真好。　　 记得回家乡，和几位老朋友呆在一起谈话说事，这本是一件最开心的事情。如约见到了好朋友老G，一及他开口谈话，就发现他的心态已经大变，不再有过去的爽快与直接，让我有些不喜欢他了。自从得了一场重病被治愈后，他就开始与势态功利的老婆同城分居，先是城东是他，城西是她，然后拖泥带水好一阵子才办完离婚手续，这是他近十年来全部而且简单的个人生活。一面之见，觉得他的变化是在心里，抱怨过去，担忧明天，不满意现在，却又离不开他习惯了的生活。　　 人对生活的状态，既需要积极地介入，更需要有能力选择果断的离开。离开是人生必须面对的担当，也是一种考验生存智慧的能力。离开温暖如春的母乳，离开父母养育的怀抱，离开熟悉稔知的家乡，离开悲伤欢喜的过去，到最后离开这个伟大又宏阔的世界，去融入大地深处一片冰凉的泥土，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可是，这却是人类都要去面对的选择和每一个生命都后归入的最后归宿。　　 老G身上出现的最大问题，开始让我反省起自己。是否，我们真的缺少一种主动离开的能力？　　 让过去的真正过去，就是离开；让不好的事情立即结束，也是离开。成功、失败，光明、阴暗，挚爱、仇恨，委屈、舒坦，很多的人始终抱着不放，这就是离不开过去，这一类人肯定过不好明天，不会有一个愉快的今天和轻快的明天。毅然决然也好，含糊其辞也罢，即使是始乱终离，抛开了束缚的过去，才会体验到愉悦的明天。真正属于人类的好日子，不是怀旧，不是留恋，更不是枯老的过去，而是从相信今天开始的葱郁未来。　　 如何把至今仍在堆积的明天，尚未使用过的日子，从今天的早餐开始，从你的手里开始，从一片微笑的心情开始，在悉心用情地过着的时候，能过得更好、能活得更畅快，能一无反顾地不去后悔懊恼，这才是聪明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我想，我是一个此类的聪明人。我反复思考过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最大的区别还是人不同的态度问题，对生活有什么样的态度，生活就会还你一个什么的回报，这是一份生命之树才会结出的礼物。与我疑神疑鬼、天天看病吃药的某位亲戚相比，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这一点很像我有些纡直、显得天真孩子气更多一些的母亲。　　 人活得久了，活出聪明劲头后，就会在得得失失、计来较去的过程中活出一份人类的狡猾，自然也就有了对于生活的个人看法，这才让有价值的生命在走过后留下了或浅或深的轨迹。我在兵团的连队和乡下的村庄里都生活过，外出的时候都要走这样的路；有泥泞和有人烟的地方，才会出现深深浅浅凹凸不平的道路，才会有不太好走的弯曲，不很舒服的泥泞，能让人时断时续去辨别方向和抉择转弯，这才是真正的路，才是从这个村庄开始通往其它的村庄，也更是无路标的路上通往生命臻致的生命线索。　　 很多的生活，对于像我这种似乎看透、乐于接受又快乐能适应不同日子的人来说，不是一份字迹潦草生硬概括的总结，也不是起身埋单和离宴前的结帐，而是一份充满着美好情愫和回头重来的人生游历。过去的日子往往才是大多数、是重头，等你突然发现时，它们早已经洋洋得意地嬉笑着，把扯不断的时间和一层层回不去的小路彻底而完整地耗掉和封掉了。　　 于是，我如哲人那样，顿悟之间变得出梦入世地清醒过来。我收罗着自己的珍宝，把还没过完的日子，当成痴迷不离的情人、当成相守一生的爱人、当成心中白马王子的梦幻去过、去享用、去感受；有甜蜜蜜、有粘乎乎，有赖兮兮，有懒洋洋，充盈了我每一天的日子。这时，我才明白，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会过日子的男人。　　 遇一人能够白首相伴，择一小城终老一生。或许，对一个习惯于普通平凡的人来说，这才是目前最好的人生境界。才是我们把日子过成值得去看、去守、去恋，也值得俩个人去深入的体验、细心品尝的生活味觉。　　 我有一个极爱读书的朋友，他是小s，纵观他淡泊满意的一生，都是缘于他读了不少的书，他每一年的阅读量甚至超过以读书闻名于世的以色列人，这是最让我私下里佩服他敬仰他的地方。成堆纸质的书，他的家里很早就专门设有一间书房，摆了满满几墙壁的书，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书香港湾，能让我一望之间就会顿生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他也看电子的书，这是近来才兴起的新鲜事情。读书让他看懂了生活，也看出了生活本来是什么。他说的一些话很好听：能把平日里吃着白菜萝卜的日子，过出一份鱼翅海鲜罕有的滋味，这才是真会生活。　　 不管怎样去形容和表白，很多原本属于自己的日子，只有彻底地过完挥霍尽之后，才会让人去明白很多的日子是真的过掉了；才会满情珍惜，用剩下来、残存的和等待要过的日子，规划着将来的生活，留恋着生命的无限美好。只到此时，才会发现所有美好、向往的、充满着甜蜜和幻想的，都是没有耗尽的早中晚午的日子，都是有资格能去供你吃喝睡你玩任意挥霍的日子，都是等待你24小时看着表针去享受去灯里看花的好日子。这样的感情，年轻人有，中年人有，老人也有，谁都有。　　 谁拥有了这种日子，谁才不老，谁才年轻，谁才会知道自己人生壮丽的所在，才会在珍爱生命的过程中，让有些缺憾的完美变得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