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月夜（散文）

　　　　 鸽子群飞而去，天空依然蓝，无际的蓝。怀中的《梁祝》是否真的睡去。不着一字的信纸上铺射着钢笔的投影。现在是春天了吧，而日历任然凝固在黑体字的大寒上，怎么日子越发走马观花了呢？真想把隔壁房间里唱《爱你到永远》的那个男孩的耳朵拧下来；哦，月亮升起来了。今夜，只有我一人静悄悄地赏月，夜，总是寂静。听说月亮上有槐树，不知槐树会不会开花，不知会不会有蜜蜂上去采花。花，总是要凋谢的，无论如何。梅花也许早已谢了。不知若干年后，玉会不会凋谢？　　 那夜，玉从黑暗中窜出挡了我的道，黑暗中传出她诡秘的笑声。那夜，我离开了玉回到了故乡。　　 那时，我和玉刚刚相处，玉的眼睛在月光下极美，超过月亮的纯洁。玉靠在教学楼前的那根石柱上跟我谈起了忧伤。她的眼睛中充满了如同暮色一样的忧伤，那是一阵旋律之中一个忧伤无助的女孩子的愁云。　　 那也是一个月夜，火车的不知哪个部位一声长笛，哐噹，哐噹起动了。我在窗口看着逐渐后退的玉。在月光的映照下我看到了她眼中闪烁的泪珠。玉的脸上又布满了愁云。　　 二，四，六晚上，玉都来找我，在体育馆的宿舍楼下向三楼喊道:"小王...”音量极高极高。同宿舍的哥儿们就笑道：“你的玉石姑娘又来了。”现在想起来我们一起在体育馆后面的草坪上度过了多少夜晚，都有月亮。好几次玉故意说：“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你想家吗？”我就故意扯道：“这是哪个朝代的诗人写的？是明朝的，还是清朝的，嗯，一定是民国时期的，听起来简单之极，到底是啥个意思啊？”玉瞪大了那充满忧郁的眼睛说：“不学无术，没文化真可怕，你真是只没有感情的狐狸。”我们还在学校图书馆里读书，读到被管理员赶出来的时候，就在树荫的路灯街上散步，玉又谈起了忧伤。　　 自从那次玉谈过忧伤直到我离开的时候，那么多的日子里，玉一直是快乐的。玉说，我是胆小鬼，日后根本交不到女朋友，她是看着我可怜才跟我做朋友，当时我笑着否定了。　　 那夜，在体育场的草坪上，我作了一次勇敢的懦夫，避免了一场使人坠入深渊的香艳之梦。对此，玉发了怒，忧郁的眼神中含满了怒意。我想，做一次懦夫，对玉的一生也许是极有好处的。因为我没有本事去承诺遥远的未来。　　 那夜，我离开了玉。玉站在站台上看着火车不知哪个部位一声长笛，哐噹，哐噹，启动了。我伏在窗口的脸，带着泪水被火车载走了。玉那含满了泪珠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渐渐消失了。我独自一人回到了熟悉的故乡。　　 　　 草于2004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