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碴粥（散文）

　　我喜欢喝大碴子粥，特别是中秋以后，天冷了，喝一碗，暖暖地粥落肚，热气蜿蜒在肚肠里，浑身暖和通透，非常舒服。　　 我自从那次在东北人开的“嫩香村”喝了碗大碴粥，就再也忘不了，自东北出生，回山东时二岁，啥也不记得，长大后，常听老爸老妈说我小时侯省心，一碗大碴子粥，用小勺刮得干干净净，很少生病，那时就生出类似乡愁的感觉，开始向往这个大碴子。而在我们这儿是没人把玉米磨成那么大的粒子，费火费时地熬粥，我们这儿的人通常喝碎碎的玉米面粥，近几年又有中小碴子做的粥，加上糖，美其名曰玉米羹。　　 我跑遍了我们当地几家超市卖杂粮的地方，皆没有大碴子的影子，那几天里，我上午上班时早来十几分钟，只为了在“嫩香村”那儿喝一碗热乎乎的大碴子粥，入口绵滑，煮得稀烂，不怎么用牙齿用力地咀嚼，已落入食管，进入腹腔，夹上几根腌制的的老疙瘩丝，吃上一块钱的切成菱形、三角的大块的葱花油饼，那种瞬间的幸福感就从心中生起，幸福是什么？就是软糯的大碴子落肚的感觉。　　 终于在万能的淘宝上，淘到了正宗的东北大碴子，而且价格还很便宜，2.60元一斤，10斤还包邮，我赶紧地下单，付款，然后就开始等待着千里之外的东北人寄大碴子到我家了。　　 我收到货时，心情很是激动，中午回家，把在我们当地买的芸豆一把，加上一木碗大约四两左右的大碴子，淘洗了下，然后泡在一个深的菜盘里，泡好，晚上准备熬制大碴粥了。　　 我做饭时，怕家中两个亲人不喜欢吃，还是兼顾他们的喜好，在陶瓷煲里熬的王谷杂粮加红枣、葡萄干等为原料的八宝粥，在蒸锅里热馒头的同时，我开始熬大碴粥，泡了一下午，再煮的大碴粥熬了近一个小时，仍然很硬的，咬烂嚼碎还要要费些力气的，而且没有熬出人家嫩香村的那种糯粘，应该是时间短了，饭后我继续熬，再大火烧开锅，小火熬着，孩子上晚自习了，我们在外面走了一通再回家，大约过了近两个小时，再掀开锅盖，一看，汤汁与与大碴子浑然一体晶莹剔透，急不可待地盛出半碗，碴子经过泡发经过长时间地煮，用小勺一压，稀烂，酱紫色的芸豆已销魂得四分五裂，大碴子呈现出诱人的嫩黄色，小口吹着，入口，天哪，九曲回肠的香气，又开始真实地感受了。　　 那天本已吃过饭的我，又喝了一大碗碴子粥，先生推脱吃过饭了，没尝粥，先生看我艰难地望不到脚尖地挺肚走路，鄙夷地望了我一眼，“没出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二天早饭，我热了下，继续喝，先生品忆苦饭似的勉强喝了半碗，就开始喝给孩子准备的营养粥，这锅粥，我自己独享，喝了两顿，真过瘾啊！　　 早上我们家明确分工，他负责游泳，我负责做饭；中午我下班比他早半小时，等他到家时，我基本上已烧上粥，正在择菜，因此做什么粥的主动权在我这儿，开始他陪我喝了几次大碴子粥，后来终于忍无可忍，说：“以后别买了！真不好喝！”作为大碴子同样的原料玉米，年迈的公公每年给磨玉米棒子面一袋，所以每到冬天，先生总是很享受地喝着老家的棒子面粥，熬的时间也是长长的，切上几大块块面甜的地瓜，他眯着眼睛由衷地赞叹，“香，真香！”我陪着他喝有点剌嗓子的玉米粥，分享他的快乐果实，可是，他却咽不下同样是玉米原料的大粒大碴子粥，因此，当他晨泳回来，问烧得什么粥？我忍住笑，深情款款地说：“你喜欢的！”他立即露出悲苦受伤的表情，抱拳致礼：“别再熬这个了，行吗？”　　 忍痛割爱，为了亲人的幸福，家庭的稳定，谁叫我是个无私的人呢，我无奈地说“好吧，以后不喝了，若我实在想念了，就在电饭锅里熬点，够我自己喝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