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琅琊榜】在水一方（散文）

　　又是一年七夕。我怎能不抬眼望着天空的北方，把自己站成一只如同聆听风声的鹰呢？　　 我不厌其烦地听着手机发出的语音，泪眼婆娑之间，便情不自禁地念叨着徐再思那首耳熟能详的小令：“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其实，对于我来说，何必提起这个七夕呢？这些日子里，我的心何尝不是徘徊在杨柳城那个柳絮飘飞的空间里？心心念念地杨柳城哦，是什么让我如痴如迷？如痴如梦呢？难道是因为那句名扬天下的“烟花三月下扬州”吗？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于“两地西湖心连心”执着地追寻吗？　　 都说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是的，这些日子里，我只要微微地闭上自己的眼睛，眼前就浮荡着一个肌肤如雪，长发如缎，气质若兰，媚眼如丝的佳人。想象着幻儿那个烙印在我心间的模样，我不由得轻声地笑了起来，或者可以说是心花怒放。我明白，这份笑总是带着一种烟火般的感觉，说白了，一切，都是因为爱与被爱。　　 就像昨天，我和千里之外的幻儿说：“值此良时满月，沙沙雀雀。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今日阳光灿烂，月满喜喜。谨以白头之约，书向荧屏，载明鸳谱。”　　 我虽然看不到千里之外幻儿的表情，但是，她那份羞答答的娇媚模样，我怎能猜不到呢？　　 其实，爱有时候真的很简单。　　 其实，就像是我笔下楚流沙所说的那样，他心心念念之间，就是为了要和心爱的幻尘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幻儿在我心中绝对是一个妖精，她的话语仿佛永远带着一种迷人的红色，这份红色，如同昨晚我手中那只水晶杯里拉菲的那份醉人色彩，怎能不让我沉醉？我明白，幻儿这份声音，绝对会让世间无数个男人为之心动，甚至是彻夜难眠。　　 其实，当我和幻儿说出来“沙心心念念，欲与你约红叶之盟，赤绳早系，白首永偕。值今日花好月满圆，沙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的时候，我的心里绝对是风平浪静的。试想，那种爱的涟漪，怎么可能比得过一曲喃喃自语的如梦令呢？　　 就像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慵懒地坐在书房角落那张沙发上面，可想而知，是带着一种落寞的情怀。因为，相隔千里之外，两座城之间，两两相望，唯心静，才能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相忆之深。　　 那一刻，我感受着窗外怒号而来的台风，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念叨着晏几道的《蝶恋花.梦入江南烟水路》一词：“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销魂无说处，觉来惆怅销魂误。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沈鱼，终了无凭据。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　　 那一刻，风儿阻不住我的思想，我索性走上阳台，任凭怒号的风儿吹拂着，再一次把自己站成一只鹰的同时，我品味着晏几道词中的意蕴，不免落寞地想着自己虽然身在江南，但心却好像总是游离向遥远的北方，一瞬间，若有所思，又怅然若失。　　 难道，我也会像晏几道的这首词意所表达的那样，梦游北方吗？难道我也会身处梦中却始终找不到离别了的幻儿吗？但是，执着如我，肯定是想你入我梦中来，在如梦的烟雨之中和我一起舞翩跹。　　 我说过，梦中有你，我是幸福的。　　 我知道，词重在刻画心理，若意境悠远，必定能够摇曳生姿，令人有一种幽婉秀雅之致，就如同这一句“梦入江南烟水路”！望着北方，想着幻儿，此时此刻，我突然间明白：原来，真的是心与梦同在，原来，真的是梦由心生，原来，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于是，我转过身，走进书房，把怒号的风儿关在门外，这一刻，我知道，我丢下了一份寂寥的心绪。　　 走到电脑桌前，我习惯性地点燃起一支布达拉宫带来的藏香。我有这种习惯很久了，每当创作或者沉思的时候，我都会让自己陷入一种肃穆空净的境界里。　　 看着袅袅绕绕上升的香烟，闻着烟雾之中散发出来的那份独特的清香，刹那间，我便心旷神怡，又是豪气干云。　　 然而，在这样恬静的氛围中，怎能少得了一杯香茗呢？于是乎，我烧水泡茶，而后，看着茶叶在杯子里旋转着，一片、一片，徐徐地伸展开来，脑子里突然跳出来茶圣陆羽的《六羡歌》：“不羡黄金盏，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千羡万羡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来。”　　 不一会儿，一份茶的清香就扑鼻而来。　　 喝着茶，我更加想我的幻儿了。想着幻儿第一次和我说“老铁”，我当时真的是喷出了一口茶水。那时候，我在心里不由得想，这个女人也喝铁观音？难道她也是一个茶中之人？　　 端起杯子，我轻啜一口杯子里的清茶，思绪，却如钱江潮涌，又似天马行空。想着幻儿，喝着茶，我便想到了喝酒，便想到了自己对于杨柳城，对于扬子江的情有独钟。“扬子江中意如何？对面青山绿更多。”这两句话，你知道所蕴含的是什么意思吗？其实，喝酒与品茶一样的，图得是一种氛围，谋求的也是一种意境。　　 我想，往后，某一天，和我心爱的幻儿一起面对面地坐着，看着她为我洗杯、温杯、煮茶、斟茶，我的脑子里突然间冒出来一个念头，幻儿她会不会给我来上一个凤凰三点头呢？　　 我想，往后，某一天，和我心爱的幻儿一起，肩并肩地坐着，围炉夜话，诗酒人生，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她如瀑的秀发，和她说：幻儿，我喜欢你这种处子之香。　　 想着自己一直习惯安静地栖居在唐诗宋词之中，习惯闻着文字中的淡淡墨香，轻声地念叨着“春如旧，人空瘦”，习惯满脑子都是“小桥流水人家”，习惯满脑子“泪痕红，鲛绡透”。但是，昨晚，我的心乱了，这份情怀，怎能不如同鹿撞呢？　　 我轻声地哼着“千年等一回”那首歌里“雨心碎/空流泪/枉缠绵/情悠远嘞/西湖的水我的泪/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这几句回味悠长的歌词，不知不觉之中，我就走到了落地窗前面，望着窗外的斜风细雨，我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着：“远方的幻儿，你为何总是在我的思想里跳跃呢？”　　 或许，你真的是为我而生。或许，我真的是为你而生。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白居易的千古绝唱《长恨歌》：“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想着白居易笔下，七月七日这天夜半，唐玄宗和杨贵妃在长生殿里海誓山盟，要生生世世恩爱着呢。可谁知道，后来的马嵬坡，会让恩爱生生地折翼？这一刻，我不由得抬眼望着墙上那幅自己的座右铭轻声地读出了声：“我的爱，赤裸裸。”　　 是啊！假如，在某一天，在江南如梦似幻的烟雨里，我和你，手牵着手，在我的文字里舞翩跹，我是否还能如西湖的水那样波澜不惊呢？而你，是否还能给我舞尽人生之惊鸿呢？　　 习惯了和你一起在文字之中诗意人生，习惯了和你一起在一种独特的声音之中从波峰到浪谷。试想，这个所谓的七夕对于我来说，是不是一种痛呢？　　 我要，若干年以后，看着彼此苍老了的一段年华，我们仍然手牵着手，一起细数指缝间那些正在悄悄溜走的风华岁月。　　 我要，若干年以后，抚摸着你的几丝白发，笑着和你说一句：我的幻儿，你仍然美丽如昔。　　 想着千里之外的幻儿，看着窗外的烟雨迷蒙，此时此刻，一种意料之中的孤独，便肆无其惮地在我身边蔓延着。　　 这种孤独的感觉，尽管被脑子里那些诗词所包围，但终究还是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心间。　　 被孤独侵袭着的我，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听着幻儿的语音，禁不住自言自语着：“你这个妖精，除了你之外，我还能去等谁的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