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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我住院的经历(散文)

时间:2020-10-18 01:36
  我住院的经历   (1)   一直以来,对医院就没有好感觉。病人痛苦的神情、孩子的哭闹、福尔马林的气味都让我感到心烦。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也是自然规律。谁也不能说一辈子爱就不与医院打交道,一辈子不进医院的人可能根本就没有。没病时活蹦乱跳,有病时想躲也躲不掉。   今年3月20号,星期三。我向往常一样步行去学校。早晨在第2节给学生指导作文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感到下腹部一阵一阵的绞痛难受极了。我坚持讲完作文,让学生自己写草稿。我边在教室督促学生边想:早晨吃的是热饭呀,怎么会这样呢?是胃痛还是肚子痛?   就这样时断时续的疼痛一直到12点放学都没有结束。我原本还打算中午不回去再学校吃饭的,看来不回去不行。送完学生,我便坐李老师的车回家。一到家,就爬在床上,饭也不想吃。过了一会,我去买了些药。吃过药喝了点稀饭,下午继续去单位。   晚饭后吃药,过一个多小时小便时发现小便鲜红鲜红的,如同血一般。难道是结石犯了?我忙去卫生所问红霞姑,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星期四、五两天还继续步行上班,小便还很浑浊,呈暗红色。左侧腰痛不舒服,但腹部疼痛感觉不明显了。   周六(23号),吃过早饭。我和两孩子去人民医院,主要给孩子看眼睛。(爸妈已早到医院)高远右眼比一月前又下降了。取来药,让他拿着先回家了。随后,我和父亲给我看病。憋尿做B超,结果是左侧肾结石、输尿管上端结石。医生说因为结石还没有落到输尿管里,暂时觉得不疼痛。吃药不管用的。对输尿管结石的痛苦,我十多年前已深有体会。   回到家,决定现在就去宝鸡。父亲、妻子陪我开车前去。到了宝鸡人民医院碎石科,憋尿检查。医生看后说现在就可以做,但需要住院。肾也结石多,输尿管上端的结石随时落到下面来。我与医生商讨了一会,决定过几天来做。   (2)   安排好自己的工作,26号(周二)下午请假3天,准备明天去宝鸡碎石。   27号早收拾好东西,8点20同妻坐车去宝鸡人民医院。一到那儿先在门诊碎石科进行碎石。虽说体外碎石不大痛苦,但我心中依然很紧张。医生在后背用带着液体的探头在我的腰间“探测”着,一会爬着、一会平躺寻找着“石矿”。“探测”完毕,就开始电磁波碎石。侧躺下仪器的一端仅仅贴着身体,医生觉得“石区”和仪器贴得还不够紧,就用自己的胳膊紧紧勒住我的身体。仪器开始工作了,电磁波发出的“叭叭”声有节奏地击打在腰部,我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了下来。十多分钟后,碎石结石。医生告诉我碎石不大理想,因为在肾上不能长时间碎石。   接下来,医生给我开了住院单让我去办住院,3天后来复查。并告诉我住院后有专门的医生进行治疗的。我和妻便忙着办住院。随着自己手腕戴上一个蓝色的手环,我便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在泌尿科住院的病号,代号C2。年轻幽默的代医生和漂亮干练的豆护士主管我的治疗。   办好住院,代医生便让我进行各项检查,像泌尿系B超、CT、X片。一趟检查下来已到中午,我把结果送给代医生看。他看了看CT片告诉我,体外碎石效果不行,肾底部有3个结石,输尿管上端有1个。碎石对于在肾里的结石不可能排出,最好做手术。让我考虑一下。我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这次先体外碎,后面有时间了再手术。   下午4点,我去医院对面的书城,待在医院也无聊。正在书城看书,手机响了,一看是兰校长的电话。他询问做了没有,感觉怎样。挂了电话,我心中还对领导的来电感动了一会。(可从这个电话以后直到出院的14天里,我就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了。)   晚饭后,妻去高新姑家,我回到病房。病房是个大病房,6个病床,住满病人。我左边的C3床是一位很健谈的魏姓“半仙”,60多岁的年纪,因为难言之隐住院的。躺在床上给照顾他的护工及病友讲述自己的“仙事”有多么灵验,多么神奇。我躺在床上边看手机边听他神谈。护士过来对我说,晚上10点后不吃不喝,明早抽血、化验大小便。   第2天(28号),7点钟,豆护士就早早来抽血。“来,抽血。”她亲切地说。她戴着口罩,只看见它不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她从身边拿过注射器、药物、消毒酒精,拉过我伸出的胳膊,拍拍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迅速扎上皮筋,把针头扎进血管。   除了化验、挂液体在没别的事,我便走跳楼梯、院子里走、玩手机。   虽说医院是令人感到冰冷的地方,但经过2天的接触。突然又一种感受:人生最好的旅行,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发现抑或获得一种久违的感到。在不经意的时候,注满内心的是温暖。我改变了“苍白”的目光,尽管是单调的白色,可纯洁,更有炽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重复着这相同的内容,直到4月2日(星期二)第3次碎石。   期间30号(星期六)进行了复查、做输尿管碎石。碎石处医生说结石还没有碎掉,还在输尿管上面。我回病房输液时,父亲领小儿来看我。说了一会话后,妻带孩子去公园玩。父亲陪我挂针直到2点。我和父亲下楼去外边吃面。打电话给妻,她已返回就在附近,不到2、3分钟她和孩子过来了。她已吃过,孩子吃了些烤肉,不想吃面。等我和父亲吃过饭,我们一块上楼,父亲对我嘱咐了几句准备返回千阳。送父亲和孩子到路边坐出租去车站。   31号(星期日)下午5点多,给领导打电话请假。领导以为我已回来,我对其说了治疗的情况。   4月2号,早饭后去门诊进行第3次碎石。(第2、3次碎石在输尿管部位,我爬在床上。第2次碎石后,代医生专门给我说他们主任看了我的CT,认为是要做手术治疗的。肾里面的石头不能体外排出,而且肾里已有少量积水。我依旧坚持保守治疗,不愿手术。)随后上楼找代医生询问今天能否出院。代医生让我去做个B超,他看看碎石的结果,然后再决定。输完液体,2点多去做B超检查。我心存侥幸希望结果是结石已碎,可以出院。我在心中祈祷着。   现实是无情的,病情是严重的。当我看着B超结果和刚住院那天检查的一样,我都不能说自己服自己,给个出院的理由。我顿时感到双腿无力,心情坏到了极点,默默回到病房。妻看了看B超单去找代医生。不一会,她回来告诉我医生让做手术。我便过去找医生详谈。代医生对我说:一开始就让你决定做手术,你不同意。现在碎石几乎没效果,明天星期三了,星期四下午就放假了。你啥时做手术呀。明天的手术已排满了,星期四给你做,做完了休3天假。我星期五值班还能看看你。   从代医生那出来,我给领导打电话继续请假。(我看了看时间17:07)妻回去给我拿衣服、办请假手续。   3号中午继续输液。躺在床上心想:我的住院从今天才真正开始了。过去的7天才是个热身。输液后,我去买生活用品。   大家都懂的,病人做手术之前,必须签过《术前知情同意书》,也只有签了这张纸,这台手术才算是板上钉钉的事。   吃过午饭,我躺在床上等着代医生。我知道,今天他会找我谈话,还会要我签那张“生死状”。一会儿,豆护士过来了。她为我做手术前准备事宜,并让签字。没想到平日握笔的手不由得抖个不停,平日里写的最多的自己的名字,在这个时候写的我都无法看清。接着麻醉科的大夫和我谈话、签字,了解我身体状况及病史等。倘若多年后,把这几张自己的签名拿来让我看,我真无法相信这会是我本人的笔迹。直到下午5点多,代医生来了,以医生那种特有的冷静语气说,你明天做手术,今晚10点之后不要再吃东西了,水也不能喝,记住。具体的等下护土会告诉你。随后代医生在办公室仔细给我讲了明天手术的操作流程。只在你左侧腰部开一个小洞,把激光探头伸到肾里,再在输尿管里放个支架,将软管放进去,堵住输尿管,不让结石跑到输尿管里去。我越听越紧张。代医生最后笑着说:“小小的手术,害怕啥。这一切都是在你全麻之后进行的。等你醒来,手术已经做完了。”听他这么一说,我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然后还是签字。   早晨吃豆花泡馍,中午没有吃饭,一想到手术就害怕、紧张。下午觉得不吃点东西不行,就面皮稀饭吧。晚上9点后,进入不吃不喝模式。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想起明天将要手术,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3)   4月4日   早上5点多就醒来。洗漱毕又躺下,给妻打电话。张彤昨天回来,今早准备开车送妻和父亲到医院。7点半,父亲、妻到了住院部。(张彤没上来,开车回去了。)   8点、8点半、9点……   我着急的等待着、故作镇静的等着。   怎么回事?代医生在哪呢?我在病房和楼道间立坐不安。豆护士告诉我代医生做手术去了,今天手术比较多,把老人孩子放在前面了。我的手术估计到中午了。   10点多,豆护士来给我扎留置针输液。从昨晚到现在没吃没喝,而且还灌肠。我口渴的难受,她给我输能量,继续等着。   11点40,进来一个戴蓝帽子穿绿衣服的医生,一看就是做手术的。他径直向我走来。确认身份后,他带我去16楼手术室。(妻不巧刚下楼,父亲和我同往。)16楼全是手术室,手术室外坐满了人,焦急地看着大屏幕“手术正在进行中”“手术已结束”,盯着不时被推开的大门。   我进了等候室,深深吸了口气做在椅子上等着,紧张的心情稍有舒缓。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11点50。不到二三分钟,护士带我进了里间的手术室。看着各种我没有见过的仪器,我心中不由一紧。正看着,身旁的一位护士对我说:“做什么手术的?”我回答完,她便让我脱衣躺在床上。我知道他们要对我“用刑”了。我配合着他们的“命令”,一个类似氧气罩的东西罩在我的脸上,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   “醒来、醒来……”   我从沉睡中被唤醒。在半清醒中,我问:“手术完了?这么快?”说完,我又不知道什么了。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病房的,只是在潜意识里记得自己在病床和护士说了好长时间。直到把我放到病床上,我的神志才又开始渐渐变得清醒起来。清醒之时,意味着痛苦的开始!   慢慢地从昏迷中醒来,妻告诉我手术2点结束的。望着头顶的输液袋,感受着身上插着的尿管、导流管带来的阵阵不舒,随后发现自己全身动弹不得,原来身上缠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右手,绑着自动测血压的臂带,隔30分钟就被勒得紧紧的,只感觉整个手臂上的血管都快破裂。左手,挂着点滴,手指、胳膊、胸部、腰部都夹着夹子连接着心电图监测仪。鼻子插着氧气……我昏昏欲睡。   3点多,父亲忙着赶回去参加孩子的家长会。后来听他说4点20多到学校的。晚上9点,他放心不下,又来医院了。整个晚上,我没有入睡,液体一直挂着。这个夜,注定是漫长的,注定要受煎熬。眼睛不知怎么烧疼烧疼的。   5号,手术后第1天。   今天主要是挂针,和昨天的连在一起了。父亲中午回家。妻在医院照顾我。好友录平来探望我。   6号,手术后第2天,继续输液。由做手术当天的9瓶减少为5瓶。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吃饭、喝水正常。每天坚持吃苹果、香蕉。   7号。今天只有3瓶液体。挂完针,代医生让我下楼去做检查,如果检查没问题下午拔尿管。在床上躺了几天,慢慢起身坐在床边感到头昏沉沉的。坐了一会,再扶着床边慢慢站起。我提着2个管袋,妻扶着下楼去做检查。到了下午豆护士为我拔掉尿管,感到很不舒服,都有点小便失禁的感觉。她告诉我正常,多喝水。小便可能不畅,有困难,几次后就慢慢好了。果真如她所说,小便刺疼,血尿。   在楼道、床前提着导流管慢走。傍晚,好友S来看望我。   8号继续输液3瓶。父亲9点多来医院,12点多让他回去了。今天疼痛逐渐消失。   没有疼痛的感觉真的好爽,没有恐惧的心情真的好爽。健康真好!活着真好!   9号依旧。代医生早晨查房时给我说下午有空来拔导流管。直到下午6点,代医生才过来。我还以为他忙忘了或今天不能拔。我吓得又紧张起来。我站在那儿,他让我深吸一口气憋住,他在我身后一抽,管子去掉了。我感到体内一股真气像被泄了一般。然后他在伤口那贴上药,便完成了。他让我晚上少喝水,侧躺着休息,防止液体渗出。   拔了管子,身体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没了管子的限制,行动也自由了。   10号。昨晚的风刮的很猛。今早起来看着窗外院子里湿漉漉的。不时看见有人打着伞。远处的金台观朦胧在雾气之中。早饭后,我还像往日一样等着护士来挂针。因为邻病房的一位老哥和我一样的病情,他拔了管子后还挂了2天液体。可等了半天,乡党(在前几天的交谈中知道豆护士老家在扶风)过来说今天出院。昨天下午拔的管子,今天出院?不可能吧。她说大夫今天没有给我开药,让办出院。   我和妻去找代医生没找见,听护士说去做手术了。那就等他手术完了吧。我回到病房躺下玩起手机。一会,另一位大夫来找我,告诉我准备办理出院。他带我去办公室开证明、签字。我和妻下楼结算住院花费。忙完这些才10点40。给父亲打电话不让他过来了,他执意要来,我们便收拾好东西等他。   豆护士进到病房,给其他病人扎针输液。忙完手中的活,她问我:“收拾好了?回去多喝水,不要剧烈运动,一月后来取支架。”   西谚说,把幸运的人丢到合理,他都能口衔宝物而归。我大概是一个幸运的人,幸运患病时遇到了一个给我好心情的人。   生命,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过客,人与人,每一次遇见,都可能是偶然。每一个患者走进医院,也希望自己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我遇到豆护士,也许也是偶然,但她以亲切和善的举动、宁静温和的性格给我留下深深印象,结下短暂的缘。   12点,我和妻去吃饭。吃饭时,父亲电话说到了病房。   妻联系好出租,我们离开了让我紧张、害怕,又给我解除痛苦的宝鸡市人民医院。   (4)   这就是我15天的住院手术经历,没有惊心动魄,却是一生铭记。写下它,因为每一场经历都是一段故事,一段独属于自己的故事。无论苦与痛,悲与喜,每一种经历都是生命独特的体验,值得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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