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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妈妈做的鞋垫(散文)

时间:2020-10-28 00:33
     早晨出门,拿出球鞋的时候,发现鞋垫空着,回到屋里打开柜子,看见那两袋鞋垫。这是妈妈生前为我做的鞋垫,一袋是做好的,另一袋是半成品。做好的陆续在用,没做好的,安静地等在柜子底上那个塑料袋里。我翻出一付放在一旁,其他的仍旧系好放回原处。   习惯每天垫着妈妈做的鞋垫,上班,散步,或者外出。妈妈离开我马上8周年了,但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因为每天都有妈妈的鞋垫衬在脚下,感觉妈妈的温度、妈妈的目光一直留在身上。   妈妈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农村老人,但在妈妈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觉得她有些特别,比如那个夏天,等我上班后,她就到路边摘些柏枝、玫瑰花晾干放在一个袋子里。我问弄这做什么用,她说,这些东西等我将来走了你给我带上。妈妈的喜爱也是我的喜爱,那柏枝的清新、玫瑰的瑰丽,是我眼中的最美。那时候妈妈身上还没有任何有病的征兆,我以为妈妈只是那样随便一说,就说这是哪儿的事啊,并未在意。等秋末妈妈突然病重并很快去世后,我才感觉出奇异来:妈妈早有预感啊!还有,妈妈生前两年多前在老家的时候就给我准备鞋垫。70多岁的母亲,眼睛、手功都不如当年,这些鞋垫打好布背后全是在缝纫机上做,鞋垫上边的花卉图案不是拿丝线绣的,是她用各种碎布剪贴,然后用机器结实地缝在上边。每次捧出妈妈做的鞋垫看,都被妈妈的心灵手巧所折服。就是那些不怎么起眼的碎布,在妈妈手里变成了艺术品。那花儿的叶、杆、色彩无不搭配合理自然,像是天然。当然,这些对妈妈来说不算什么事儿,因为妈妈从年轻的时候就是享誉村内外的裁缝,在“文革”那些艰难的岁月中,要不是妈妈披星戴月用那台老掉牙的“飞人”牌缝纫机为乡邻们加工几件制服、裤子,几毛几分地挣一点零花钱,还不知道我们一家人怎么熬过来呢!令我想来诧异的,是妈妈一下子为我加工那么多鞋垫,做好的七、八双,半成品十来双。父亲逝世后,妈妈搬来跟我生活的时候,就把这些成品与半成品一起拿了回来。妈妈说,做好的你先用,没做好的等我有空慢慢再缝。妈妈跟我生活的近两年里,治疗肺结核用了大半年,老家与弟妹间来回有几个月,加上我收留的那台缝纫机不好用,所以直到妈妈病倒,那些半成品也没有机会加工。现在,每每穿鞋想到妈妈给我留下的鞋垫,想到妈妈早早地为离开我做了那么多准备的时候,眼里都会涌动潮湿。   这就是妈妈,与世上所有妈妈一样,所有心思都放在儿女身上,所有希望都留在儿子身上。妈妈离开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不相信是真的。因为在我的想法中,母亲应当陪伴我更长时间才符合天理。父母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当我知道报恩孝顺的时候,他们却很快撒手人寰。先是父亲重病不治,从发现有病到去世,只给我留下3个来月,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还让我以为,他会像其他人一样,怎么也得熬几年,让我有机会付出时间、金钱与精力,敬孝于万一。父亲离世之后,我把对父母的爱心完整在寄托在母亲身上。可是,母亲还是在我身边不声不响地衰弱下去,让我在懵懂中来不及反应她便抽身而去。这像是命运对我的惩罚一样,让我无法更多享受父爱母爱,让我失去了孝敬机会。   好在还有妈妈留下的鞋垫,让我常常回味妈妈的温暖,以及她那深情而慈祥的目光。   记忆鲜活的妈妈印记里,全是她忙碌地付出。家里好像除了扛麻袋、犁地、进山打柴这些活计之外,其他事情都少不了妈妈的身影。除此之外,收工后她要做饭,晚饭后,我们都睡了,她还得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伏在缝纫机上为家里的煤油、盐、火柴等苦熬,秋天还得在洗锅喂猪煨炕后,为我们缝制棉裤棉袄、做鞋弄袜子。我们都长大走出来后,她与父亲相濡以沫,守着老家那个低矮的茅草房,在那几亩地里日夜劳作。他们种出各种新鲜蔬果,盼望我们回去,他们做出各种食物,催促我们去吃去拿……   不知道妈妈是从哪天、为什么要为我做下那么多鞋垫的。妈妈有意无意地做了件让儿子永远温暖的事情,或许只是在那样一个午后,她想起我的时候,觉得应当随手做点儿事情。或许她有预料,身后可以贴身长期陪伴儿子的应当是这样一个永不过时的物品。就像她为让我心无旁骛工作生活而把自己的所有委曲痛困悄悄隐藏起来一样,就像她每次让父亲给我往班车上带好吃的东西的时候一样,就像她对我从小寄予的最大希望一样。   如果说今生让我最骄傲的事情,莫过于父亲母亲对我的信任。如果说今生最幸运的事情,那就是至今我还保存着、使用着这些带着妈妈温度、妈妈情怀、妈妈期许的鞋垫,让我无论走到哪里、走到什么时候都倍加温暖、倍加自信、倍加有力、倍加安稳。   我知道,妈妈从没离开过我,她奠定了我的生活基础、为我的成长进步打下最牢固的地基。我明白我为什么一路上能够行稳致远,因为脚下始终有妈妈的鞋垫。   2016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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