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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零距离的孤独英雄(散文)

时间:2020-11-01 00:53
  三月桃花开,九月菊花香,   半截在土里,可有几日黄?   苍天若有意,企盼再次聚凤凰。       2005年的这一天是“人间万姓仰头望”的中秋节,接到单老这样一条短信,我心里涌起一种酸酸的感觉。我知道这是评书艺术大师单田芳单老爷子的感慨,我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单老爷子,您不孤独,从艺50年拥有1亿5千多万的观众,连我们办公室同您小孙女一样拼命追“笔笔”的小哥哥,早在他小学您讲《隋唐演义》时就是你的“粉丝”了。您70多岁了,还在为弘扬评书艺术奔走操劳,您是中国民俗文化传播的骄傲   2005年中国凤凰南方长城世界围棋颠峰对决赛举办的先期和后期,我陪同了这位网上称“时髦老头”的大师,从见面一口一个老师,到道别时亲切地喊他老爷子,大师的风采和人格魅力无不深深地感染着我。那天天气晴好,行程是天子山风景区。一身纯白休闲穿戴的单老在灿烂的阳光下精神矍铄,他那典型的东北人大脸膛透着笃定和智慧,尤其是那特有的沙哑嗓音,展露着一代评坛大师的独特与经典风格。    我们行走在风景中,我们也成了风景,尤其是身边这位闲云般的老人,更是风景中的一片靓丽风景。一路走一路聊,聊单氏曲艺世家的兴衰、单老多灾多难的少年时代、被迫从艺一炮走红的就事、误判为“现行反革命”下放农村的苦难、为谋生路“戴罪潜逃”的迷惘、东山再起世态炎凉的遭遇、六旬下海漂浮不定的“北漂”生涯,感受他的艰辛、执着、辉煌和平静,大师与我之间的距离渐渐结零。    仿佛是上天的安排,1935年单田芳出身于单氏曲艺世家,他出生的那一刻,作为西河大鼓顶尖演员的母亲竟然在台上表演,这个出生在曲艺讲台上的孩子从此与评书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50年为评书艺术的发展奔波操劳,呼吁宣扬,付出了全部的心血。6岁的他开始念私塾,年岁稍大一点逐渐学会了一些传统书目。那时他边读书边帮助父母抄写段子、书词,评书中丰富的社会、历史、地理和生活知识及书曲协作、表演技巧让他获益匪浅。进入少年时期,他已经能记住几部长篇大书了。后来父亲莫名入狱,母亲改嫁,同时考上东北工学院和沈阳医学院的他却身患重病,身为家中长子的他,为了一家老少更好的生活,不得不放弃学业。后来他拜父亲的朋友李庆海为师,正式说书。    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他首次在鞍山市内的茶社登台亮相,没想到自己的表演竟然那么受到观众的热捧,可谓一举成名。当“文革”缓缓拉开序幕时,铁嘴钢牙,性格梗直的单田芳自然逃不过厄运,他在接受无产阶级专政挨批斗时曾经被打掉了一口牙,耳朵被打聋,可他从来不示弱。在那种情况下,他却仍然坚持练功,默诵书词,构思新作品。文革结束后他重返书坛,在鞍山人民广播电台播出了第一部评书是《隋唐演义》,恢复了他艺术生涯的光彩。然而个性强烈,不堪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他根本就适应不了文艺界的潜规则,他显得与现实格格不入。他对评书艺术发展的许多新想法得不到实现,想把评书事业做大做强的理念无法拓展。   90年代中期他提前退休,从鞍山到北京,成立了实现他理想的“北京单田芳艺术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年届六旬的单田芳成了“北漂一族”,更成了文艺界的孤家寡人。顶着同行的曲解非议,老观众不理解的眼光,为了评书的发扬光大,他把评书带上广播、电台、电视、甚至网络,让这种只在传统的戏院、茶楼的讲台上演绎的艺术能以信息时代的最前沿方式流传后世。他那极富个性的嘶哑声音,通过千万家电台、电视台、网络把黄河流域的评书文化推到南方,推到中国每个角落,让不明白评书的人也爱上了它,评书杂人们的心中成为一道“永不消逝的电波”。    在创作整理传统评书的同时,单田芳涉及题材时代广泛,有近现代历史,改革题材,也有像《蒙牛酸酸乳》那样的现编题材。陪单老到凤凰参加南方长城世界围棋颠峰对决赛现场说书时,我亲眼见识单老的渊博学识,临场口才,和现场题材的演绎风采。头天晚上,他一直研究有关资料到很晚都没休息,他要现场将一场国际顶尖围棋赛事用评书演绎出来,让看不懂两位国际围棋大师博弈的听众和观众从他口里听懂这场大赛。次日很早他便起床,拒绝吃早餐,说饿着上台人精神好。这场国际赛事在361名南北少林武童作棋子的大地棋盘上演绎,93名苗鼓手的对决战鼓擂响时,歌唱家杨洪基浑厚的男中音《一子落定天下谈》响起,71岁的单老在助手的搀扶下登上了南方长城那个专门为他设置的讲坛,他神定气闲地坐下,醒木一敲,书归正文:   “列位看官,这盘棋的对阵双方的名头那可了不得,但见这位,面色凝重,直背挺腰,坐定如松,一眼望去,有股不怒自威的霸气,这便是目前手握17项世界大赛冠军称号的世界围棋第一人李昌镐。您再看另一位,生得那是天庭饱满,地阔方圆,剑眉星目,鼻直口方,玉树临风,说不尽的一身风流倜傥,这便是有中国围棋少帅之称,今年应氏杯新科状元——玉面小诸葛常昊。”单老先生出口妙语惊倒四座,现场顿时掌声响起,如春雷滚过!   一场赛事下来,单老回到休息处默默地坐在那里汗水涔涔,端着茶壶的他良久一言未发。毕竟已是古稀之年,一种隐隐的伤感占据大师的心头,我想,对于他为之倾尽智慧和心血的评坛事业,他一定有着无尽的不舍和担忧。离开凤凰,唯一送行的是与大赛毫无相干的我,当我陪单老上天门山,看着他以70年风云身世仰望天风浩荡的天门洞时,我感觉到了他的孤独,人格的孤独和他在评坛上位置的孤独。   然而我知道他是不孤独的,因为那1亿5千万的观众,他绝对不会真正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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