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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海】我为什么要卖书(散文)

时间:2021-01-11 00:31
火币网      1984年小雪的前两天,果然下了一场小雪,给干燥的大地披上了白色的银装。空气清新,心情舒畅。雪,给无事的农民创造了待着的理由。   这两天有了充足的时间读书,我从早4点就起来,读到8点,不洗脸就吃饭,洗脸给谁看呢?如果有工作,走到人前也不至于不洗脸,脸,是给别人看的!借着雪天我可以静心的看书,似乎什么也不顾了。   小雪渐渐地消失了,读书再也无有理由。无有理由的读书也不得安宁,不知不觉后脖颈起了个疖子“嗡哒、嗡哒”地痛,夜里几次将我痛醒,我到底怎么办呢!   起早我已经用了四个小时的脑力劳动,白天还要为出路而熬苦。我披衣出来,表情严肃。当街的暖阳处,不少的人在晒太阳聊天,议论目前发生的各种“新生事物”及过去老掉牙的事情。至于我过去后,人们怎样议论我,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走进单身汉阿山家,这里以前是“红卫兵”的驻地,现在是人们娱乐的牌场,炕上的黑方桌子四边围着六个人正在“宣战”。50多岁的阿山在炕头看着手里的牌“排兵布阵”,舔着嘴角的纸条不知出那张牌!地上站着不少观战的人,都捏把汗。满屋子烟熏火燎,我的出现丝毫影响不了他们“宣战”。我看了一会儿:没意思。   我又转到村中人缘好的阿员家,屋里也在热闹的甩牌,而40多岁的阿员正在院子里的一根柱子上剥羊。我站在院里想:现在政策松动了,杀猪宰羊国家都不限制,人们养猪养羊都是为人类享用。人是什么?人是高级动物,统治着动物世界!   我又走到河滩,有人在冰凉的河水里打鱼,在共用的河流里,谁都可以自由打鱼。在过去,“打鱼摸虾饿死全家”,现在,打鱼是个乐子,“吃鱼不乐打鱼乐”,如同有人聊天,有人打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我用这种游览观赏的方法调节情绪,思考着以后自己要做什么,值得安慰的是,在别人闲谈打牌时,我读书学习已是额外的收获,种地收秋照旧不误,但越来越使我不安心的是,有的人做起了小买卖,养殖,我在不做点什么就失去了自己的优越性。   我明白写作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行的事,要有知识,要有生活,首先要养家糊口。我有过包果园,养鱼,养兔,学技术等念头,但都不符合我的心愿。我想既能学习,又能锻炼、还能挣钱,于是我想到了开书店——以文养文。如果走出去,边卖书,边观察,边思考,边演讲,体验生活,观察人生,走到哪学到哪,写日记,写游记,交朋友,打开视野,为以后写作打下基础。我为美好的设想而激动了,是的,流动卖书,这才是我新的出路!   回家,当我兴奋的将卖书的想法对妻子说时,妻子特别高兴,并说她可以在家卖书、租书!   妻子,女人第一次命运决定于父母,第二次命运决定于丈夫。我想起妻子的命运,如果我妻子嫁给她初恋的人——一位大学生,现在已是体面的生活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因为这,我不能对不起妻子。我虽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但我会向作家努力!妻子,标致俊秀,举止大方稳重,感情不轻易外露,平日省吃俭用,既能吃苦又容易满足,既不让人又不失于人情,几乎近于天真无邪纯净透明,我们婚后两年多,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我们爱的深切持久,感情丰富而热烈,同时对方都保持着爱护体贴与尊重。   深思熟虑,一旦决定的事,就要去执行。在信念的支配里,在妻子的鼓励下,立马去打听办书店的一切程序。   一般人子承父业。父母不是教师,我学不到知识;父母不是商人,我也不懂经商,但是,我违背父母之愿,终于起步了。我首先要明白开书店的过程,根据以往办事经验不能盲目乱跑,先到十里地开外的乡文化站长阿强家打听一下。可惜,阿强不在家,出来一位时髦的姑娘,客气的送我到门口。   我又到乡里找乡长。三十多岁的乡长正在广播室,热情的、喜笑颜开的和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广播员说笑。见我找他,乡长出来又到西边与一位骑摩托车的中年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到他办公室。听了我开书店的想法,沉思一下说:“具体行不行,到县工委打听打听”。   我等于什么也没有知道,反正早起看足了书,白天有充足的时间,以经事的心态不怕曲折艰难。我骑自行车边走边观察,尽量往脑子里装东西,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十二点才到县城,   中午,在影院,花了三毛钱看了一场电视录像《南王北丐》,之后我才从多方面打听文化站的去向。我按照别人的指点,刚走进教育局的院子,正遇上本村在教育局工作的阿勇,阿勇热情的领我到宿舍,听完我的想法,给我鼓励并找来教育局的股长,股长让我到书店找张仁翠,阿勇要去新集开会,我随后就去了书店。   书店没有开门,我从后门进去,里面的籍书琳琅满目,分门别类,满屋生辉。我问里面一位整理书的人,他让到上面去找领导。我到楼上见有位领导正在总账,听我打问经营书的事,他告诉我说:常年代销12%,代销可以退货;常年经销15%,经销不退货。我在想“经销”与“代销”的关系:也就是说,常年经销卖100块钱有15块钱的利润?领导见我动心。告诉我先去地委办“营业执照”。   我立马回到新集工商局,里面有办各种营业执照的,我问一位在给别人办理执照手续的女同志:办执照要什么手续。她指了指满脸紫红的胖子——股长。胖子沉默不语,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三十多岁的股长似乎不愿意说话,由于我打问急切,才不情愿的说:“拿三张照片,大队的介绍信还有十块钱!”   知道了,知道了。   在众多办执照的人中,有开饭店的,有卖百货的,有建厂的,唯独我要卖书的。我不是不明白,我25岁,已经成家立业,但在现实生活中我感到,人们不可以不吃饭,但可以不读书。人们空虚苦闷时,为什么打牌抽烟喝酒?我感到精神的空虚比物质贫乏更痛苦,消磨时光等于慢性自杀。只有用书填补空虚,用知识驱除愚昧,用勤劳创造财富,生活的道路才畅通。我要唤醒沉睡的青年,宣传科学知识,以极大的热情,满怀的信心办好这件事。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为此我不只要读书,还要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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