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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因为捍卫毛泽东而被学校开除的。待在家里无事做,放了半年牛,后来村支书来我家说我那些事不算事可以继续上学念书,于是爷爷托人说合到付垅中学找校长,校长不同意说是太调皮不好领导。
其实这中间有个小插曲,我听说要去付垅中学读书了,心里很高兴就去付中找刘老师,刘上课去了,就在打钟的陈老师房间小坐,因为别的房间都关着门,只有他的房间门还开着,里面还坐着两个不认识的人,我闲得无聊也走了进去,见桌上有很多书,我就拿了一本<唐诗三百首>来看,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一把把我的书抢了去说,看什么看,能看懂吗?我有些恼火脱口而出,我背都背得來,还能看不懂。他翻了下书念出上句,我对出下句,你来我往三四回,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字,谁让你进來的。我半晌无言,刚才房间的两位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走了,没人做证,我解释半天也解释不清,下课了刘老师來找我为我解了围。在付垅中学读不成书,
据说是陈在校长面前说了话,但这些小动作确无从考证。爸爸找到五里中学的吴校長,让我转到五里<武山>中学插班,我就一头箱子一头棉被挑了十几里到文桥才上的车.车上我认识了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看上去比我大六七岁的样子,我们聊了几句还很投机,下车后我就去报名,因为迟到了一星期书都没有,但我还是赶去上课,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车上遇到的那个年轻人竟是我们班的班主仼陈老师.他在班上介绍了我并推荐我为班干候选人,选举的那天我居然被选上,担任副班长。
五里中学三面环水,正面是公路,我被分在二（二）班,据说是陈老师要去的,教室在学校左边的最后一排,紧挨着的是二（一）班,班上有五十多位同学,陈老师是个身材适中,长得很帅的一个人,圆圆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上课很严肃,他语文课讲得有声有色,嗓门也大,再调皮的学生在他面前也不敢调皮,他很喜欢我,对我写的作文比较看重,经常让我上他住的房间长谈。
一天晚上听说刘阁里放电影,我们几个溜去教室跑出看电影,回来时被凃校长抓了个正着,涂把我们七个带到操场上严肃地批评了几句,罚我们包操场跑十圈,结果人人跑去一身臭汗。第二天上课陈老师让我们写检讨,说昨晚全校去了七个偷看电影的,我们班就顶了六个,你说光荣不光荣。凃校长对我们班进行了特别佳奖。下课后我打听到还有一个是谁,原來是二<一>班的沈文胜,我找到他聊了几句,居然聊成了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有空就去港边散步,小港不宽但水清见底,港边栽了不少垂柳,春风吹拂,让人心旷神怡。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文胜邀我去他家玩,我正好沒地方去,回家又太远.所以随他去了.沈豹村离学校有六七里远,走的尽是田间小路,村子不大,房子随意地排列着,显得有点杂乱,文胜的家很破旧,但房子似乎是过去大户人家的,都是木制结构的,材质不错。
文胜的父亲五十多了,瘦高的个子,因为瘦而显得很高,其实不高,初次见面谈得非常投缘,他喜欢唐诗,对
古典诗词有爱好,我也有同样的偏爱,我们谈历史,谈诗词写作,一直聊到深夜才作罢.文胜的父亲叫沈松生,只读过五年私熟,过去家境殷实,解放后受了点打击,但他熟悉历史,对共产党毛主席有正确的认识,在闲聊中他多次提到毛主席,我认为他对毛主席的评价很客观.他受过打击,能有这样的认识是非常难得的。
自那以后,他知道我离家很远,來去不方便,几乎每个周末都托文胜带罐菜给我.以后我还去过他家几次.每次我们都谈得很投机,离开五里中学后,他还给我写过几封信。八五年我到景湖瓷厂工作还到他家看望过几次,他显得很苍老,身体每况日下。回想他对我关爱的日子,心中总有股暖流流过,人是讲缘份的,我们就特别投缘.在
古典诗词的写作上他对我帮助不小,正如他所说的看到我就亲切,什么话都愿对我说.在五里学习工作的几年,我一直像飘浮在秋水中的枫叶,飘向何方我不知道,但就那么飘着,看得见摸得着,就是没有目标,整天随波逐流,一直流向远方。
沈老离开人世,没有人通知和告诉我,因为没有名份,我没能为他送葬成了我一生的遗憾,其实在我心中他就象父亲,一个始终没能叫声爸爸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