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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深秋有雾 (散文)

时间:2021-01-26 00:39
火币网      深秋,这雾就多。雾在天上,就成了云,落到地上,便沦落为雾。雾是白色的气,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透,常常会滋生幻想。   雾是夜里就来的。清晨,太阳还没有露头,天已经明了。却不清透,漫着一层淡淡的蓝气。称它是雾也罢,是蓝烟也罢,总是让人看不清远方。朦朦胧胧地让人猜想,想那个地方原本是个什么样子,可在这迷雾之中,它却变得不识,变得陌生,变得让人疑惑不解。   想想,这雾还真是个魔幻性的东西呢。   记得总是到了大山里,看潺潺溪水,觅嶙峋怪石,观花草树木,闻雀鸣鼠跳,那种趣味怡然了得,十分柔润心田。可当你静静坐在石间,去看那山头上的云雾,会让你顿生疑惑,玩味无穷。   那云真是调皮,起先在山峰的峡谷里,就那么一丝丝薄气,像扯淡了的棉絮,似有似无地浮着。慢慢,云丝儿就浓了起来,缓缓上升,升着升着,就有了团状的形象。开始遮掩山峰,朦胧林子,由这个山头飘往另一座山顶。再看时,竟升腾到了天空里,浮起一团乳状的云朵,凝住不动。   山间起风,呼呼地鸣响。身边的林子摇晃不止,而山头上的那朵云仍凝固不动。你好生奇怪,似乎这朵云儿距你很遥远,远的连风都吹不到那里。可你是亲眼看着那云气从这山涧缭绕而起,就浮在眼前那片天空里。   疑惑间,那朵云又开始幻化,慢慢扯平变淡,淡的薄气里透出了蓝天,就像一块薄纱。往后,纱是越来越小,小到丝絮状。突然的,你稍不留神便烟消云散了,天空一片净蓝。   这种变幻莫测常常使你惊叹,也让你对云雾有着长久的好奇。因为在这大山之中山水草木石之诱人在于形态的奇特,而山间的云雾之惑,却是它的鬼没神出。人类是有着好奇的天性,越是莫测就越有蛊惑。   尤其是在山雨欲来时,那云雾的变幻会使你感叹万千。进山时,晴朗朗的天空有那么几朵云,都聚在一处山峰的顶间。怎么看,四周晴空万里,唯有此处云雾缭绕,好个神秘的秀峰,总想这里一定有着仙气。   那云常在半山滋生,如雾如絮飘逸不定,时儿淡,时儿就浓密,一团一团地往天空浮动。有半个时辰,那云雾便壮大起来,弥漫的看不到那座山峰。云气由白变灰,厚重起来就成了灰暗,整个山谷开始有云雾笼罩。那云是漂浮的,成团的翻滚,大有山雨欲来的气势。   开始起风,嗖嗖的响,山色青灰,云雾由山顶泻下,落在了谷底。突然就看到山峰上有闪电,有轻轻的滚雷,轰隆隆的震荡。   深秋里的雷声是沉闷的、短暂的,就那么一阵,山谷便安静下来。这时的云雾就特别好看,满山谷里飘浮,有青白如雪的,浮在山腰的一片松林间,似青烟袅袅,诗意浓浓。也有灰暗如雨的,笼在山顶上经久不散。它们之间层次分明,互不相融,又相映成趣。山溪里总是浮动着缕缕细烟,如丝线儿在水面上飘逸。若立在这满山的云雾之中,人便飘飘欲仙,如醉如梦了。   想到数十年前,在这座城市里,到了深秋季节,天空也总是有雾,却不蒙蒙的弥散,就像山间的云雾,一团一团的在道路上漂移。人走了进去,一股潮潮的湿气,有雾水儿扑在脸颊上,清凉凉的润人肌肤,人就很滋润。总想饱饱地吸上几口,增加水气和负离子,让人健康肺腹,就像步入山林中一般。那时的雾没有给人带来隐患,而是一种享受,一种置身云雾山中的怡悦。   渐渐的,这深秋的雾乃至整个冬天,城市多雾就成为一种自然。这时的雾也慢慢在变化,变得很浓郁,很粘稠,似乎有了重量,一旦雾儿笼罩住城市就数天不愿离去。这种浓雾好像从不飘动,密密实实的漫在那里,让一切都在朦胧中。忽儿一日,清晨推窗,远处的建筑又清晰可见,那雾就走了。城市人开始对雾的感觉发生着变化,不在是欣赏和喜悦,不在如入山林沐浴云雾的爽朗,而是一种郁闷、烦心,甚至轻松的心间像压着一种沉闷的东西,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近些年,人开始有了霾的意识,有着pm2.5的检测手段,这下在城市里的雾,便不是雾了,称其为霾。霾究竟是何物!看过一组扫描电子显微镜下霾的形态图片,真让人大开眼界。这是形态各异的物体,有纯圆的,有如花儿状的,也有毛绒绒的球体,立方体,呈链接状的几何体。再看这些物质的性质,有钛、铝、铬、硫、钙、碳、纳、氧等等,于是你将这些美貌的形态与金属物质联系在一起,你会吃惊不小。这些物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它们为什么不去它们该去的地方,偏偏都要挤进拥扰、繁杂、喧嚣的都市里,与人类争夺着清洁的空间。问题在于,这种争夺对人类有害,而眼看着这些有害物质侵入人体,人却无法抗拒,只能躲进蜗居里,躲进口罩里,躲到没有雾霾的城市里。这该是多么大的悲哀、困惑和灾难。人们试图在解读它,限制各种排污,收敛人类的垃圾排放,可它却毫无退缩,连年猖獗肆虐。人们的担忧越来越沉重。   本是晴朗的天空,远远能看到终南山影,突然一觉醒来,满世界就有了迷雾,有了带霾的雾。这雾就不那么清白,那么如纱如絮地飘逸,让人能感觉到雾气中的细细水粒,像蒙雨一般润人肌肤。雾霾是灰白的,有着淡淡的异味,是弥漫的,笼罩住城市的各个角落。夜幕降临时,这霾如同黑雾,把眼前的一切围裹的严严实实,本该是夕阳晚照的景色,却像步入世界末日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记得朋友去了广州,一周后返回,人去接机,几十公里的机场高速竟跑了两个小时,那天雾霾遮蔽,车灯前是团团的浓雾,数米远就看不到路面,只能跟着前车的尾灯悠悠而行,人心紧缩一团,手心里沁出了汗水。不敢加油,不住刹车,眼神儿疲倦的不得了。眼看到了机场,却不见候机大楼。终于停稳了车,走在地面上,这个世界就孤独着你一个人。进入候机楼,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外面的世界竟像一个浑沌的水底,你是被扣在高大的玻璃罩中,令人窒息。   朋友在车上大发感慨,整整走了一周,这霾就住了一周,而且越来越浓。从飞机上往下看,城市上空笼罩着浓浓的灰雾,飞机冲进雾里,机窗上就粘糊糊的蒙着雾气,什么也看不到,没有灯光,没有城市建筑,就像潜入了浑浊的水里。当听到咕咚一声震动,才明白飞机落地了,人心也落地了。这可恶的霾!   常常在霾天里,人是什么都不敢做。你不得出门,出门要戴口罩,可口罩又能防止多少细颗粒物入侵呢!听说这些微小粒子都能进入汽车发动机的缸体里,附着在缸壁上,损坏发动机。一个口罩岂能阻止它对人体肺泡的侵害。出门开车,车要打开内循环,否则雾霾会充满你的车厢。待在家里,你又不敢开窗,想换换空气,可看到眼前迷茫的浓雾,你又开始了担忧。你天天在关心空气污染指数,从轻度、中度、重度、严重到爆表,这些原以为无足轻重的警示,现在却成了让人惊憟的信号。总是有信息在传播,雾霾严重的日子,医院里呼吸科的病人就增多,老人与孩子为甚。而心肺不好的病人,自觉胸闷气短,夜里常常咳嗽。更有惊人的报道,说有人用了几天时间,在雾霾中用精密仪器吸附细颗粒物,居然铸成一块方砖。这个消息震惊不小,试想人类那么柔软的肺叶如何能承载一块金属堆积而成的砖头呐!   在雾霾凝重的夜里,人是常常会做梦的。梦中的你,看到了一面湖,湖水之上迷散着青烟似的雾,雾在清晨的阳光里散发着迷人的光晕,那光映在湖面上,竟显现出一只小鹿的影子。那是湖心不远处的草甸上立着的一头小鹿,还有一棵雾中的小树。湖水静静的,树叶儿静静的,能看清小鹿的犄角在光团中晃动。湖水被雾弥漫,阳光也被雾弥漫,小鹿凝视着前方,前方一片迷茫,小鹿不知所措。这是一副十分美丽的风景,但却充满了忧心,小鹿的命运会在迷雾中丧失吗!   你被这种忧心弄醒,起身望着窗外,依然是灰蒙蒙的雾霾,铺天盖地的笼罩着。这时的你倒像梦中那头小鹿,迷惘的不知所措,心想:人类对于自然的读解还需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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