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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墨】心事(散文.外一篇)

时间:2021-05-17 01:00
火币网   【一】心事   日子寂静无声地向前滑行,风并无恶意地吹,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蔚蓝得很,太阳恶毒地盯着大地。   康挥舞着镰刀,望着眼前被自己撂下的一大片稻穗,擦拭着额上的汗。   “翠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康不止一次的想,“他不会有事 的,他一向都是谨小慎微的,不要胡思乱想了”。康不停的为自己打气。   这是一个秋收的季节,遍地的金黄正是丰收的时节 ,人们都在忙着抢收。翠是山那边的姑娘,如出水芙蓉般晶莹剔透,朴实贤惠、勤俭持 家的特点是一个农家妹子的秉性。如今已和康生活快一年了,并且又身怀六甲,本来康是不允许她来的,但她执意要来,说是在家闲着无事。看着翠腆着肚子走在田埂上,康的心里着急得很、担心得很。他知道翠回去是为他拿水的,但去那么久了都还没回来,按理说,至少也应该打个电话给我吧,可腰间的电话一直从未响过。   “这个季节的天,说变就一定会变的,我不要去想别的,还是抓紧收割庄稼吧,她一定会没事的。”康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这满地的金黄正等着我们去丰收呢,还等着我们去品尝,而那未出世的孩子不也是我们最大的丰收吗?”   太阳并没有休息的意思,晒的他汗水肆意,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叔叔,叔叔——”康在扬着稻穗的那个时刻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孩——他的侄子,正飞一般地朝他奔来,不停地喊着。   康停下手中的稻穗,看着气喘吁吁的侄子,“叔叔,婶婶被车挂着了,她是在回家过马路时被车挂的,正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打你的电话是关机”。“轰”的一声,康的头脑像被什么撞着似的一下子炸开了,他来不及多想、发了疯似的丢下手中的农活,飞一般地奔向医院。丢下跟在身后浸着泪水不停奔跑的侄子。   车疯狂地提速,两边的物什急速地退。   手术室的门紧紧的闭着,戴着白帽子的医生正大汗淋漓地操着手术刀,炙热的气流正毫不留情地烘烤着屋内的人们,旋转不停的风扇永远也不能使狂燥闷热的气息就此打住。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康一眼未眨的瞪着。   门终于开了,康大踏步地跨上去扶着手术车,望着还在昏睡的翠,只见翠手上绑着石膏,腿上也绑着长长的、厚厚的石膏。泪水模糊中,康早已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昏黄的灯光正刺激着翠的眼,翠吃力地扭过头,看见趴在病床边的康,吃力地伸出右手,抚摸着康的头。   “翠,你醒了。”康心疼地带着哭腔,紧紧的抓住翠的手。   “ 康,我......”翠苍白的脸上流下泪珠,干瘪的嘴唇微微颤动。   康轻轻的用手捂住翠的嘴唇,示意翠不要再说下去。   “康,不,等我说下去”翠执拗地,“其实,在我回家的路上,我想到你是最爱喝酒的,尤其是看到你在田地里挥汗如雨的时候,我心疼得要命,我怕你累坏了,怕你支撑不住,于是,我就想到要给你买酒,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酒。平时,你是知道的,我不许你喝酒的,我怕你因喝酒而坏了身子,我要让你健康快乐地活着,可一看到你汗如水柱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无限的矛盾,理智与情感在作垂死的挣扎,于是不停说服自己,让你喝吧,我要让你快乐的活着,幸福地活着,这就是我心中最大的心事,我真的别无所求,只想和你一起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地变老”。   昏黄的灯光中,康在泪水模糊的视野里,早已找到相知相爱、相守到老、安安康康、快乐相随才是一生的追求,才是今生的夙愿。         【二】触动心灵的记忆   我知道你用无声的语言表达着对我们一家的感情,你是不会说的,向来不会,并且永远不会。   你是我儿子,大汗淋漓的、欢快的从他干爸家那里抱回来。那时,你挺小,白绒绒的毛,花白相间的小脚,机灵地奔跑着前行。到家时,你用陌生的眼睛扫视着这屋内陌生的一切:那富有弹性的沙发,那些摆放在窗台上常绿的盆景,还有那闪着动画的电视以及囊括天下包罗万象的电脑……你陌生地嗅着屋内的一切,你以最快的速度适应着陌生的环境,努力地调整着“母子别离”的悲伤心态。你不会知道,你与母亲的离别将是今生的不再相逢。你只能屈从地接受着现实无情的摆弄,尽管有这些感时伤怀的别离,但在你的眼里从未 流露。你仍旧跳跃着你的小脚紧跟在主人的身后,就像一个快乐的音符活跃在这个三口之家的小家庭,就像一个快乐的小天使游曳在天地之间,你用你那摇摆的小尾巴欣喜地表达着内心的情怀,同时你也用那欢快的小脚站立着想攀附在主人的双肩上,你用带着笑意的双眼、伸着长长的舌头舔着主人的脸颊。我知道这是你对生活的热爱,是对主人欣喜的表达。我更知道你已经喜欢上这里,并且不离不弃。   每当你听到主人的脚步或说话的声响时,你总是用自己的小脚拍打着那扇并不紧闭的门扉,你总想在第一时间迎接主人的到来,你总是迫切地表达着你的欣喜与热情。其实你有着与人一样的炽烈而纯真的情感,只是你不能开口表达。   当然你拥有着自己的名字“可可”,这是你独一无二的名字,这是与众不同的地方,其实最初你的名字并不叫“可可”,而是叫“朵朵”,但儿子说,这是姑娘的名字,因为你是一名充满血性的男儿,怎么会有柔情似水的女性的名字,于是,你应当有着血性男儿的傲骨与气质,敢于面对一切,迎战一切的勇气与智慧、挑战一切的“可可”,一切都“可可”这难道不行吗?,于是你拥有着诗意一般的名字,并有着洁白如雪的一身永久的衣裳,这是上帝 的恩赐,这是你的福音。你眨着眼睛望着这喧嚣的世界,探寻着这未知的一切。   你用欢快跳跃的方式活在这个世间,体验着人类并不懂得的幸福。你与主人的每次外出回归,总是幸福地喘着粗气立于家门口静听着钥匙插进锁扭动的声音,然后静等着主人慢慢抱着你走进屋内,你知道这一刻抱与被抱都是幸福的,你知道这一刻的停歇都是乐此不疲的享受,而这种暂时的喘气更是心安理得的幸福。   你总是小心翼翼的稳坐在主人的摩托车上,迎面吹来的风使你只能半睁着眼,嘴里呼出的气并不急促,你面带笑意的看着旋转的马达,以及那载着病人疾驰而过的“120”,其实在这个时刻,你并不害怕、你并不恐惧,你知道有一双大手正稳稳操持着那并不快速飞奔的摩托,正幸福地前行,那双大手会保护着你的生命、捍卫着你应用的尊严。每一次这样的出行,你总是心甘情愿的跟随,这是你对忠诚的不二解释,这是你对主人不离不弃的不二证明。每次见到主人在“大河”中畅游时,你总是嗷嗷乱叫,生怕主人有所不测,你总是心急如焚地奔跑于河的两岸、穿梭于两岸的物什与丛林之间,用你一身的纯白表达你对主人不舍的牵挂。曾有那么一次,你还不顾一切的跳进水里,朝着主人畅游的方向奔去,说真的,我挺感动,被你的“誓死追随”。   每次回到家后,你踮着小脚走在洁白的地板砖上,或许你已知道你那沾满泥团的小脚会弄脏这个不被“雾霾”侵扰的世界,此刻你总是乖巧的蹲在家门口等候主人的双手将你轻轻的抱进屋内,洗得干干净净,在那个时刻,你一动不动地享受着这40度的温水带给你的幸福,你有着与人一样的智慧,从你的明亮清澈的眼里可以看出。   你的吃相令我捧腹大笑,你对“热狗”酷爱有加,你用囫囵吞枣的方式结束了一根又一根的“王中王”,你狼吞虎咽的狼狈相让我真为你的消化担心,你像小孩那样生怕没有而一口吃掉,其实你看到的都应当是你的,你又何必心急呢,也许你是小孩,一个懵懂的小孩,终于,由于你的仓促进食导致你肠胃的消化不良,致使你有那么一段时间不能进食,即使有你酷爱有加的“热狗”,你也只能睁着疲倦的眼睛无动于衷。我知道你病了,病得不轻,你用上吐下泻的症状表达着你所承受的一切,这是你的第一场病,也是最后一场。   经过兽医的治疗,你又恢复了健康,这是久违的幸福,你倍加珍惜。每次外出你格外小心,不再去嗅那些无用的“残渣”以及散发着“清香”的什物,于是,你有着与人一样高贵的气质与秉性,对别的、与己无关的视而不见。   你用娇小的身躯和快速的脚步越过斑马线、越过红绿灯,但无论你用怎样的折腾闪躲还是逃不过飞速的马达,你娇小的身躯怎么能扛住车轮的前后辗压,你拼着“小命”从车轮下奔跑着前行、栽倒在人行道上,无力地嘶叫两声,这是你对这个“飞速”前进的社会作的最后的呐喊,也是你对生命无比热爱的倾诉。然后你睁着双眼,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停止了呼吸。我傻愣愣地看着这猝不及防的一切,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浸着泪花看着这一切,在那个时刻,我什么也没想,只是侥幸地认为你一定能活下来,一定能扛住那不堪的重负,可当我定定地望着这不可改变的一切时,泪水无声地滑落,此刻,望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你,我能做什么呢,望着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但此刻无光的眼睛,我的心里已经彻底绝望,我知道你已经走了,已离开这个“飞速”前进的社会,而此时我能作什么呢?只能像小孩那样诅咒那个肇事的司机此生不祥,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在那个时刻,我又能怎样?看来只有用这种方式聊以自慰,只是在我的心里有太多的不舍与牵挂。但愿在“飞速”发展的社会现实下不再有那些不顾一切的旋转的马达,但愿在那些旋转的马达下不要再带走那些可爱的、鲜活的生命。   面对你的悄然消逝,我已别无他法,只能将你包好,趁一个星星不多、月亮不明的夜晚用泥土将你轻轻掩埋,只能对着这深邃的夜空独自叹息,独自伤心;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在那边你一定要过好。   是啊,生命就是一次漂亮的旅行,你的生命是短暂的,如流星一般悄然长逝,但在你短暂的生命行程中,留给我的自然是那些难忘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的碎片,早已触动了我敬畏生命的那根神经,有这些触目惊心的人生‘风景“,足以让我情不能已,泪湿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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