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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提干(散文)

时间:2022-04-17 11:44
  五月下旬,我回部队没几天,部里就通知我和黄文祥一起去师医院做提干的体检。   一九六九年六月,师政治部机关一纸命令,我和文祥同志就在这同一张纸上、同一天被提拔为干部了。   缘分啊,文祥兄弟!   一个是江西永新的毛头小子,一个是江苏江阴的优秀青年,一个是从守护铁道线的四团调来的,一个是从守卫党政机关单位的五团选拔的,我们是同一天来到省公安总队电影队,也是同一天在党旗下举手宣誓入党的,还是同一天从预备党员转正的,这回又是在同一张纸上同一天公布提干命令的。两个人重要履历有如此多“同一天”的人,实属少见,我们俩堪称“孪生兄弟”。这难道不是一种缘份吗,我的文祥兄弟。说实在话,文祥可能因为我,因为这缘分的关系,是吃了一些亏的。这是因为我被人诬告出来的父亲的“历史问题”,而影响了转正和提干。文祥表现那么优秀,他未能先于我提拔起来,领导大概是为照顾安抚我的情绪,无形中把他和我捆绑在了一起,这才造成了我们两个人有那么多的“同一天”。这对于文祥来说,我以为是有点不公的。文祥是个聪明人,对此他心知肚明,却从未有过一言半语的不满。   我们人生中众多的“同一天”,正好回答了我们的兄弟情谊为什么能跨越时空、天长地久。   我和文祥提干虽是一纸命令,但去处并不相同,我留在了电影队当队长,文祥则到警卫连当排长带兵去了,我见过他出操时,手枪别在腰间,带兵迈着正步那英武俊俏的模样,令我特羡慕。再后不久,文祥调到省军区政治部机关去了,又回到福州。而我还在永安,后来部队移防,我又到了莆田西天尾的三山,驻守在那个小山包上。就此一别,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工作了。直到1974年秋天,我调到了大区政治部机关,也回到福州。我们虽然不在一处工作,但毕竟同在榕城,彼此走动、联络很方便,我们兄弟节假日又能常常在一起碰头,喝茶聊天了。那时候我们都到谈婚论娶的年纪了,但还都是光棍一条,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女朋友”的话题,少不了听对方讲自己和女朋友的恋爱故事,也少不了让对方把女朋友的照片拿出来欣赏欣赏,当出现情爱危机的时候,也少不了出主意、瞎参谋。   提干了,有了工资收入,带地区补贴,我每月有54.5元之多。   我是个穷孩子,节俭惯了,除了吃饭,我是个烟酒不沾的人,除了书基本上什么都不买的人,我用不了那么多钱。但我知道,我的妈妈为了抚养小弟小妹急需要钱。自从父亲走了,没有了经济来源,家里生活很困难,母亲又重病在身,她愁死了。长子为父,我有责任帮助妈妈来抚养弟妹,让他们继续上学读书。我每月除留下14.5元吃伙食、买书和零花,还有40元全寄给我的妈妈。我六月提干,第一次给妈妈一下寄去80元钱,把跟我一起去邮局给爱人寄钱的同事都惊了一下。我说这是我当战士津贴结余下来的钱和这个月的工资一起寄。接下来几个月,我一拿到工资,就想到先给我妈妈寄40元钱去。我陆续寄给妈妈的两、三百元钱,她一分钱也不舍得花在自己身上,都花给弟弟妹妹,没花完就积存起来。永新的冬天阴冷阴冷的,她生我时做的一件穿了近三十年的破棉袄还穿在身上,都不怎么御寒了,我给了她钱也舍不得为自己换件新的。这事还是我细心的未婚妻发现,她摸了摸我妈身上的那件棉絮败露的破袄,感觉根本不保暖了,就赶紧做了一件里外三新的大棉袄,送到我家去亲手给我母亲穿上,高兴得我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没有了父亲,我能给家里做点贡献,妈妈很高兴,我比她更高兴,因为老妈的压力没那么大了,她愁苦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对未来我们一家人有信心了。几个月后,妈妈写信来不让我再给家里寄钱了。理由一是:“家里够用”;二是“你也该存钱找对象了”。其实还有一条理由,信上没写,探家时妈说给我听了。“人家看你月月寄钱回来,就上门来借钱,五元八元的又不多,乡里乡亲的有困难,你说不借,怎说得出口,我已经借出去二、三十元了。也有嫉妒的,看不得咱们好。还有人一开口就问我要借三十、五十的,我没借就把人家给得罪了。”我明白母亲的心思,自此就不再月月寄钱回家了,除有急需,我都是探亲时,顺便给妈妈带些钱回去。   提干后,我的工作积极性更高了,我决心努力做好电影队的各项工作,带好队伍,以期不辜负领导对我的信任。这既是出于我的自觉,也是出于对党对组织的一种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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