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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来的烦恼

时间:2020-04-27 01:30
  女儿放学在路上拣了个公文包。   当我把公文包上的铜拉链拉开的时候,我和女儿都瞪大了眼睛:包里装着十打崭新的百元的钱,我数了数,整整一万元。另外还有张‘贾世来’的身份证和一些票据。   “哇噻,这么多的钱呀。”女儿望着钱挣圆了眼睛,“这丢钱的人一定很着急。”   “那当然,”我点点头:“海波,这钱咋办?”   “这还用说嘛,交还失主呗。”女儿不假思索地说。   “身份证是外地人,怎么找到他?”   “我星期一先把包拿到学校交给老师再说。”   “好吧,就这样。”我点点头。   我和女儿把公文包藏在了地下室一个箱子底下,约好保密。   星期天晚上,我从朋友家喝酒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女儿已睡,妻去跳舞未归。我到地下室想看看那包,因为明天上学女儿要把它交给老师,以便尽快找到失主。可当我伸手到箱子底下时,我出了身冷汗,包没啦。我急忙上楼推醒女儿,女儿乜着睡眼摇头说:“我没动包呀,会不会是我妈拿啦?”   “对呀。”我松了口气。   妻跳舞回来,女儿问:“妈,你从地下室拿东西没有?”   “什么东西?”妻莫名其妙。   “包,里面有钱,在地下室的箱子底下放着的。”我说。   “什么钱?”妻望望我,又望望女儿,仍是一头雾水。   “是我的钱……”女儿对她妈。   “小孩子家,哪来的钱?”妻警觉。   “不是我的钱……你甭问了……见到包没有?”女儿吱唔着。   “怎么回事?你们爷儿俩搞什么名堂?”妻感到问题严重。   “是这么回事,”我说,“海波把一个盛钱的包放到地下室的箱子底下不见了。”   “我问钱是怎么回事?谁的钱?多少钱?”妻审视的目光流连在我和女儿的脸上。   我和女儿无言以对。   妻恍然大悟:“好呀,我明白了,你爷儿俩背着我把家里的钱给藏起来了是吧?”   “妈,不是咱们家的钱……”女儿急得满脸通红。   “谁的钱?”   “别人的钱。”我替女儿解围。   “别人的钱怎么放在咱家?”   “你先说见到钱没有?我再告诉你。”女儿提出条件。   “我见到那包啦,也见到里面的钱了。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妻得意。   “你先说钱放在哪里啦?”女儿说。   “我把钱给转移了。”妻说。   “那可是我拣来的钱,整整一万块。”女儿说。   “什么?一万块?”妻挣大眼睛,“快去找找。”   “你不是把钱给转移了嘛。”我说。   “我骗你们,要不你们怎么说实话?”妻狡黠地说。   我和女儿沮丧、失望。   于是,我们一家三口深更半夜又到地下室找那个盛钱的包。结果,我们翻遍了地下室,也没找到那个包的影子。   “活该,”上楼后妻生气地说:“这么大的事瞒着我,这下可好啦。”   “我和爸商量明天我把包拿到学校交给老师,再找失主。”女儿委屈。   “交给老师?亏你们想的出来。”妻嘲讽地说。   第二天,妻装病在家找包。晚上我下班回来,见妻乐陶陶的样子,就问她是不是找到包啦?妻看了女儿一眼,又在我脸上定格,犹豫了一下说:“别问了,吃饭。”   睡觉时,妻悄悄告诉我她确实找到那个包啦。原来是老鼠把箱底啃了个洞,把包叼进了箱子里。我问妻把包搁哪了?妻说是军事秘密,不能告诉我。并嘱咐我不要告诉女儿那包找到了。我劝妻让女儿把那包拿到学校去交给老师,妻用眼瞪着我坚决不同意。   第三天,我从厂里溜回家翻箱倒柜找那包,想找到包后让女儿拿到学校去交给老师。可是无论我怎么找也么找也没找到那个包,我非常失望。   晚饭时,有人敲门,女儿起身拉开门,是位公安站在门外。他问:“这是王章家吧?”   “爸,找你。”女儿回过头来对我说。   我起身把防盗门打开:“找我?请进。”   公安走进屋来,我让他坐到沙发上,给他烟,他说不会。他用目光在屋里巡视了一眼后把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我疑惑地望着他,他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勉强笑了笑:“我是咱们辖区派出所的干警,听说你们家拣了个公文包,有这回事吗?”   “你听谁说的?”妻不悦地望了他一眼。   “听我女儿讲的,”公安不慌不忙。   “谁是你女儿?”妻白了他一眼。   “她在花苑小学上四年级,叫刘娜。她说听同学王海波说的。我到学校了解了一下,才知道王海波是你们的女儿,而且又到户籍室查到了你们家的住址。”   “我女儿讲的?”妻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冲公安说,然后又冲女儿吼:“海波,是你说的咱家拣了个包吗?”   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问搞的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面对妈妈严厉的目光,女儿低下了头。   “请你消消气,”公安站起身来劝妻道:“一个外地失主到我们派出所报了案,说丢了个公文包,里面有现金、证件和一些票据。”   “反正我们家没有拣到包,”妻坐到沙发上,气没消,脸还是通红。   我默默地坐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打扰你们了。”公安站起身来抱歉地说。   “再坐会吧。”我站起身来说。   “不坐了,你们吃饭吧。”公安瞥了妻一眼,向我点点头,开门走了。   妻起身‘咣嘡’一声把防盗门关上,然后冲女儿说:“是不是你跟他女儿讲了这件事?”   女儿望着她妈那张气恼的脸点点头。   “你这孩子,这种事能跟同学讲吗?没心眼。”妻坐到沙发上后又说:“你是拣到了一个包,那包不是在地下室又丢了嘛。既然又丢了,就跟没拣到一个样,要不然说不清。所以你不能再跟同学说拣到包啦,听见没有?”   “听见了。”女儿点点头。   “好吧,吃饭。这个熊警察搅得连个饭也吃不安生。”妻说完又坐到桌前吃饭。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们也正在吃晚饭,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外:“你找谁?”   “就找你们,您是王章先生吧?”陌生人满脸堆笑地说,身上有股刺鼻的香水味。这人五十多岁,矮胖秃顶。   “我们不认识你。”我没开防盗门,警觉地说。   “我是西北大沟矿务局荒原煤矿的业务员贾世来,我有名片。”秃顶恭敬地说。   “你有什么事?”妻也来到门口,她看了防盗门外秃顶手里提的那一大袄东西一眼问。   “让我进屋再说吧。”秃顶央求说。   我和妻交换了一下眼色,妻又看了秃顶手里那包东西一眼后打开了防盗门。秃顶进来把手里的那包东西到了地上。然后忙从兜里掏出张名片用双手恭敬地到了我的面前,我接过名片扫了一眼上面印的和他刚才的介绍一样,他叫贾世来,也和海波拣到的包里的身份证上的名字一样。“   请坐吧。”我把他让到沙发上。   “谢谢,请抽烟。”秃顶掏出盒‘555’牌香烟给了我一支并忙用打火机给我点燃,自己也点燃一支。他夹烟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各戴了一枚金光灿灿的金戒指。我发现妻的目光在地上那包东西和那两枚金戒指间流连。   “是这么回事,”秃顶往前移了移身子斜欠地坐在沙发上对我和妻子说:“我听说你们家拣了个公文包,里面有一万块钱,还有我的身份证和一些票据,是不是有这回事?”   “没有这回事。”妻断然否认。   “你们真要拣到了那个包就把它还给我,我拿出一千块钱来答谢你们,要不然先把身份证还给我,出门在外没身份证不方便……”   “我们真没拣到公文包,前几天有个警察也来我们家问我们拣没拣到公文包?我告诉他没拣到任何包。”妻说。   “我就是听刘警官说的,”秃顶忙说:“他是说你们没拣到包,可是我不死心,便亲自来过来问问。”   “反正我们没拣到什么包。”妻不慌不忙地说。   “那么好吧,我走了,打扰你们啦。”秃顶沮丧地站起身来说。   “拿着你的东西。”我指指地上那包东西提醒道。   妻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顶笑笑说:“给孩子买了点吃的,既然不愿收,我只好再拿回去。”他弯腰把那包东西提起来出门走了。   妻把门关上后没好气地对我说:“你这人真是缺心眼,人家拿来的东西,又让人家拿回去。”   “素昧平生,我们不能要人家的东西。”   “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又不是咱向他要的。”   “这样收人家东西不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你这死脑筋怎么这么不开窍呢?都什么年代啦,还这么实在。”   “你们别吵啦,”女儿抗议:“当初我不该拣这个包,本想拣了这个包交给班主任老师,争创个十佳好少年的,现在可好,全班同学都在背后议论我拣了个包,班主任老师还问我这件事……”女儿委屈地说,眼里淌出了泪。   “你怎么对班主任讲的?”妻问。   “我说是拣了个包准备交给老师的,结果那包又丢了。”女儿抹了把眼泪说。   “傻孩子,现在你要一口咬定从来没拣过什么包。”   “老师教育我们要诚实守信。”   “诚实守信能当饭吃吗?”   “孩子说得对。”我替女儿帮腔。   “对个屁,说实话误自家。你告诉班主任包里有钱没有?”   “我没说。”   “那好,明天我去找你们班主任,告诉他你拣的是个小钱包,里面除了身份证外,什么也没有。仍在地下室不见了。好吧,吃饭。”   妻果然到学校找了女儿的班主任,她回来说,班主任相信她讲的话,还夸女儿学习好,准备让她争创十佳少年。   过了几天的一个早晨,妻吃了早饭下楼去上班,不一会又惊慌失措地跑上楼来说,地下室被人给人给撬了。我跑下楼去一看,门锁被撬开了,门大敞着。地下室里面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妻说去报案,我说先看看少东西没有再说。   结果我和妻把翻乱的东西和杂物,又一件件放好后发现东西没少。妻坚持报案,我说算啦,东西又没少,换上把锁就行啦。我说,撬门人很可能是冲那包来的。妻点点头,她说那一万块钱不能再搁在家里了,要赶紧存银行。   于是,妻把那一万块从冰箱里拿出来。原来她把钱用塑料袋包起来,周围放了些带鱼冻了起来,从外面看像块冻鱼似的。妻让我跟她去银行存那拣来的一万块钱。我很不请愿地跟了她去。   在小区工商储蓄所里,妻填好存单把那崭新的一万块钱递进窗口,守在微机旁的小姐看了看那些崭新的人民币后又抬起头来看看我们,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来用手摸摸,又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来在她对桌小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客气地对我们说:“请稍等一下。”她拿着那些崭新的人民币进里屋去了。过了一会儿工夫,刚才进去的那个小姐空着手和两个保安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中年保安看了我俩一眼后平静地说:“请你们进来一下。”   我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跟着他进了里面的屋子。那中年保安请我们坐下后指指办公桌山上那些崭新的人民币问:“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刚从市郊搬来住,刚从市郊的储蓄所提出来的,准备存到你们这里来。”妻自作主镇定地说。我却心里发毛,手心冒汗。   “市郊哪个储蓄所?”   “工商行……不是……是建行……”妻有点慌乱,吱唔起来。   “到底是哪家储蓄所?”中年保安有点不耐烦,点燃了一支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镇定了一下问。   “你们知不知道这都是些假钞?”   “什么,假钞?”妻首先惊恐地站起身来,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坐好。”那个年轻的保安严厉地对妻说,妻瘫坐在了椅子上……   于是,我们把一切都坦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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