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倔强的身影（散文）

　　　　 昨天，一位文友赵君先生，给我发来了一个短视频，视频里是他们村里的人正在”抗旱”的情景。看了这个画面以后，我的心确实受到了强烈的震撼！在感动和崇敬之余，内心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我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了这样一幅况景，都会有所震撼的。这就是我们可敬的农民。是啊，我们的农民在这块土地上生存，真的不易啊，但他们在困难面前从来没有退却过，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残存的希望！这幅画面就是最好的证明！　　 今年一夏，我们这儿（江淮区间一带）雨水偏少，农作物普遍受旱。好不容易种上的庄稼，被毒辣的阳光炙烤，叶子枯了，黄了，蔫了，眼看秋收的希望成了泡影。农户们的内心都非常焦急，被这火热的阳光烧得焦灼不安，夜不能寐。为了尽量挽回损失，为了保住幼苗，他们义无反顾的走向田野，支起了打水的机台，在炎天暑地里开始持久的抗旱，一场庄稼保卫战在农村打响。从夏初栽插秧苗，到夏末打水保苗，禾稻养花灌浆结穗，人们一直在与旱天战斗着，就像打仗一样，轰轰烈烈。只要塘坝里，沟渠里还有残存的水，抗旱保苗就有希望。在抗旱的关键日子里，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你都能听到田野里打水机器的轰鸣声，这就是农民与自然的对抗，向自然灾害发出的挑战！　　 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虽然农活做得少，但是对农村人种田的辛苦深有体会。农村自实行单干后，家家都有自己的田地。有了田地，户户种田积极性空前高涨，可以自由安种，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不过，无论怎样，农户们都想把庄稼侍弄好，迎来一个好收成。几十年来，农副业放开，市场活跃，农业产量大幅增长，农民的收入增加。他们有了吃穿，有了余粮卖，从此，改变了以前“大呼隆”集体生产时代的贫穷落后面貌。改革开放确实给中国农村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和惊喜。　　 可你们想过没有，农民在土地上挣得的钱，上面浸透了他们的血汗和泪水。不做田，你难以体会农民的艰辛和不易啊。在大忙季节里，尤其是午季和秋季，农民忙得晕头转向，像旋转的陀螺一样难以停下来。午季正是阳光火辣的时候，也是麦收和栽秧的季节，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为了抢收麦子，谁也顾不上天气炎热。他们头顶着烈日，在田间奋臂挥镰割麦子，浑身上下很快就会被汗水浸湿。以前没有收割机，全靠一把刀收割。割倒在田里的麦子，还要收拢起来，或肩挑，或用平板车拉，运送到场地暴晒，用石磙子碾压脱粒，才算完事。农户们常常是白天收割，夜间打场。那时节，家家的场地上在夜晚都亮着风灯，那是人们在打麦场。一遍遍碾压，一遍遍翻草，撤去麦秸后，再将麦粒拢成堆，再扬掉麦芒和灰尘，程序复杂。忙到深夜，那是经常的。即使如此，他们在第二天也要早起。忙时想睡个囫囵觉，那是不可能的。麦子割掉后，就要栽插秧苗。田要耕耘，要放水整平，然后才能插秧。栽秧是个弯腰活，看似简单，其实很累人。一整天，人站在水田里，腰弓着，手忙着，腿后撤着，没有闲空。他们还要在阳光下暴晒，常常汗流浃背。一个秧季下来，人人瘦了一圈，脸色黝黑，筋疲力泛。母亲她们一个秧季里，手指甲磨平了，渗血，脚泡得白花花的，掉层皮，腰弯得难以挺直。那个辛苦，无以言说。秋季收割稻谷也同样如此。　　 在农村，风调雨顺还好，农民辛苦的耕种，会有好的收成。即使累着，也感到满意和幸福。农村人的生活就指望着庄稼呢！可老天爷不会年年让你如意的。隔三岔五的年头，会来个旱年或涝灾。这个时候，最受其害的就是农村人了。遇到洪水，田间庄稼常常被淹没，冲毁。记得1991年午季发大水，我们这儿整整下了一个多月，老天竟然没有挣开一天眼。那一年，在田里成熟的麦子芽了，饱满的油菜籽芽了，栽上的秧苗被冲毁了。农村的损失可大了。遇到干旱季节，农村要插秧，田间没有水，又不能坐等天雨，就只好自己想办法。先放村里塘坝的水救急，坝水干涸了，只得等放水库的水。千家万户都在等水，而水库放水量总有限，各个村都要排队等候。放水季，农民更忙。既要整自家田地，又要到水渠边看护水，防止别人从中趁便支水。那时候，白天晚上，沟渠边到处能看到人的身影。　　 在保苗的关键时刻，农民必须想方设法抢水。沟沟畔畔的水比金子都珍贵。早些时候，农户家很少有耕田机，想利用柴油机带动水泵打水，几乎没有可能。怎么办？用水桶挑过，用木瓢舀过，用木制的老水车抽过。记得有一年，我家好不容易借来了老水车，从沟底里将浑水抽到稻田里，总算解了燃眉之急，才不至于绝收。是的，遇到大旱年成，稻禾焦枯，点火就着，颗粒无收，那是常有的事情。现在，即使有了机泵，抗旱保苗仍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烈日炎炎，地心冒火，农户仍然在田地里打水，一不注意就有中暑的危险。这不，文友发来的短视频，那抗旱的一幕情景，真的令人动容。　　 我想用文字描述一下这个画面，却心有不忍，又怕伤害农民兄弟的感情，也担心无法用语言准确的表达。　　 镜头里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塘坝，四面已经干得底朝天，仅剩下中间低洼处的残水。几个农民兄弟正赤膊在淤泥里奋战。他们用铁锨在水里挖附近的淤泥，胸部淹没在泥浆中，为的是能将残水聚在一起，便于安放抽水泵。他们在水中艰难的挥舞着铁锨，浑身沾满了污泥……我想给这幅画配个题目，就叫“倔强的身影”吧。　　 这个场面一下子震撼了我，让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种敬意油然而生，一种崇高而伟大的劳动人民形象像巍巍高山一样矗立在我的眼前。中国农民的勤苦不懈的战天斗地的情怀，好像就浓缩在这一块水塘里，在这一幅看似平常却动人的画面中。我们的民族精神是什么？顽强的意志，坚忍的决心，奋斗的情怀。中国农民很普通，很朴实。他们没有高深的文化知识，没有惊天动地的事业，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优越的生活环境，但是，他们用勤劳智慧创造着美好的生活，用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诠释了劳动的意义和价值。此时此刻，我对他们唯有崇敬和仰慕而已。在我的心里，他们就是民族精神的化身，民族的脊梁。我们的传统里，勤劳勇敢永远不能丢掉！　　 这幅图景已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农民兄弟“抗旱”的倔强身影也印在了我的心中。它会激励我，在人生旅途中，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和坎坷，都不能自暴自弃，要勇敢的面对，敢于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