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为你落笔（散文）

　　终究是离去了，无论再多的留恋，残雪还是耐不住东风殷勤的劝慰，在悄然离去时竟不留下一丝叹息。连根拔起的整个冬天，倾覆时的过程缓慢而凝重。春天的田野上，一缕草色的轻灵，完全就是与我挥手作别的眼眼，我不知道是转身离去，还是滞留成随后就到的花开。在湛蓝色澄明的天幕下，被又一场雨彻底改变。而随着鸟鸣早早赶来的朝夕，却用让人欣慰的自然，不厌其烦的丈量樱花到玫瑰的距离。一次次，一遍遍媚眼如丝的推敲，完全就是那场声势浩大的邂逅。我知道，有些事是躲不开的。有些人走了，就永远就不会再回来了。纵然冰雪彻底消融，被凝霜彻底击败的晚秋，却永远定格在了那枚蜷缩在枯草丛中的落叶上。她曾经是燃烧的舞蹈，用无所顾忌的美，感染和温暖过整个冬天。那是怎样感人至深的瞬间呀！像皈依永远前含泪的回眸，更像是被风拿走的絮语。只是我不敢去解读的永远，会不会化身为最柔软的肋骨，与心跳的急促一起将我推进春天的囚笼，然后用充满甜蜜的痛苦，陪伴我的春天和秋天。让我在每一次想起她的时候就想起雪，想起再也回不去的冬天。　　 此刻，为你落笔，在开满白色小花的山坡之南。松涛以号角的姿态，伫立成青黛色的墓碑。我用微微颤抖的心，书写这一生最妖娆的经历。无论春夏秋冬还是天涯海角，只要岁月还一息尚存，有月的每个夜晚都会成为忌日。而为苍茫与悠远划分过疆域的灯火，或许会在我离开之后不久，用与我格格不入的热情，将日月星辰编制成闪光的花环。当这个花环再次被风儿捡起，轻柔地落进你不再年轻却依旧情深的眸子。你会不会想起我，想起路边那棵孤独的树，想起满树繁花的春天，天高云淡的晚秋。或许会，或许不会。那时候我，早已没有能力把写满无悔的往事，晾晒在桃花盛开的阳光下，等你再次路过时，像年少时那样，将一个姓名，将最难忘的感动，对应成不惧世俗的嫣然。　　 那就是我一生里不曾落地化泥的雪，是我终生也不愿出逃的冬天。我情愿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忍涉足，只愿未经尘世的清澈，凝结成一切无视而过的冷漠。那就是遥遥无期的祈愿，这份最美的祈愿被我暖在心房最安静，最温暖的角落。我是那样痴情地等着，孩子般天真地将这种对美的追求幻化成人性，还不止一次的为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图像取过最唯美的姓名。随着岁月在蹉跎的裂痕中逐渐陷落，我和我的诗歌，终于被这一厢情愿的孽缘，耗尽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在又一个春天，攻陷一个人尘封半生的心门之后，我抖落并不存在的情缘。从并不存在的城池里走出来！不管有没有还在燃烧的烽烟，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还是有殷殷血迹漫过每一个梦醒的夜半。我不知道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谁偷走了最珍贵的那部分。或者是我在浑浑噩噩中，将最精致的，最美好给了谁。或者是扔了，或者就从来就没有过。我一直在冬天，脚下是万年都不曾开化的皑皑白雪，头顶是正在陨落的天使。在羽翼的阴影下，我仰望的执着那么小，那么单薄，寒冷。　　 终究是离去了，离去时不留下一丝叹息。为那个漫长的冬天，半生也没有落地化泥的雪花，写一个最美的姓名，许诺一段并不存在的夙愿。然后将和我一样苍老的笔，遗忘在不容易想起的地方，用一个弯月状的封印。落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