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为欧阳老人写下的话（随笔）

　　“父亲”是个令人感到沉重的词语，很多人对母亲很赞颂，可是很少顾及做一名父亲的艰辛。在东方，“父亲”是个没有多少感情色彩的词语。因为东方文化里面，父亲就意味着坚强、博大、强者、奋斗不息等字眼。那种和感情扯上关系的词汇，和父亲这个称谓，是很难联系在一起的。加上东方国度几千年的父系社会发展，“父亲”早就成了统治者地位的象征性词语，父亲就意味着掌握家族最高权力的顶层人物。所以提起父亲，在东方人心中总是某种难以表达的叛逆欲望。——也许是被父亲管教太严厉了吧？　　 因为受到太多曲折的经历，我不仅对母亲有着特殊的情怀，对父亲更有着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崇敬和亲近的情感。大概我是做了男人之后，很多感同身受的经历，把我和父亲的感情更加拉近的缘故吧。在我的心目中，父亲就是爱、理解、宽容、服务的代称。　　 和开盛相识相知很久历史了，交往在形式上不多，但是心灵上的想通，倒是把彼此时时刻刻牵挂到一起了。还记得我的另一个有恩于我的易同学，他的父亲在几年前因为身患重病，我感到十分震惊，因为他的父亲在我们看来，就是一名十分健康的公务干部，没想到他会患上疾病。我义不容辞地帮忙联系大都市的治疗方案，但是很遗憾，最终没能留住他老人家离去的脚步。也许是因为经历太多生离死别的缘由，我竟然对这种事情不再有悲天跄地的绝决感了。　　 但是无论如何，再眼见发生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我的内心很久都是无法平静的。　　 开盛是个和我一样的性情中人，我不知道他会因为这件大事，怎样用内心填满的悲恸，来打发那让他无法承受煎熬的时刻！可惜，我不能在他身边陪伴他，来尽一些作为同窗的义务。但是，这个难以打发的深夜，我内心和他同在！　　 记得开盛总是爱笑，而且笑得很真诚。他总是为了一件分内外的事情，会尽心尽力完成，并认真总结。这个良好的作风，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我从侧面了解到，他笑的背后，其实也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男子。会为了一件感动他内心的事情，流下刚毅的泪水……　　 开盛不仅是个很诚实的人，还是一个很上进的人。他的上进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进取，而是让一般人无法企及的奋斗不息。他和我们是专科班的同窗，后来竟然顺利进本科班、硕士研究生、拿学位等。在那个还十分落后的时代，能读个大学专科毕业就已经是出人头地了，他竟然会奋斗到让我们都感到差距很大的地步，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这种奋斗不息的精神，影响了我们周围很多人。　　 因为心灵相通，我到了一个都市，通知开盛有空聚聚，他毫不犹豫就从千里之外赶来一见。　　 见面后，我问东问西，并询问他家人好吗。他十分平静地说很好。其实我从他的某种表象已经判断出，他的生活遇到很多难以破解的谜团。但是，我不想打破那种十分美妙的难得一见的氛围。包括后来几个另外的同窗来聚，我都是凭着感觉，觉察他们的生活都有难以破解的谜团，但是，自始至终我没有提及这个话题。我总是把大家往着十分开心的方向来引导。　　 人生难得几回开心，我想，那个相逢相知的聚集，何必为了人生的些许疙疙瘩瘩，弄得内心纠结呢？　　 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开盛遇到的竟然会是人生中难以排解忧伤的这种事情。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想说，开盛自己的一丝一毫的苦恼，都没有在我们相聚的时刻提及。他的想法大概和我一样吧！　　 我还是把话题回到他的父亲大人身上。从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身上，我真的难以想见，那个站在背后陪伴他半生的父亲大人，是何等高人？　　 这个人物，为当今的时代培养了一个优秀的人才，但是，他是那么默默地就离开了。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很多历史的洪流中，像这样为了社会的周转，奉献一生的人，都是默默离开世界，而不被大多数人知道。现在我明白东方古代的人，为何要用耸立如林的丰碑，来篆刻自己的功绩，他们无非是想告诫后人，在后人的先辈中还有这么多披荆斩棘的先辈，请你们后辈不要忘记！　　 站在被刻碑立传的本人看来，这样做未免太自私了。但是，站在后人的角度上，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值得。因为，那些为了后人的生活费尽心血的英雄，理所当然地值得后人来怀念和景仰。　　 我对欧阳老先生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培养了一个十分卓越的好男儿——仅仅凭借这一条，欧阳老人就足以让后辈景仰。　　 用佛家的话说，离世的人就是超度，就是生命又一个轮回的开始。这个说法在科学领域至今还无法阐释清楚。用道家的话说，一个人仙逝，就是修炼的一次涅槃。西方宗教更是讲究“重生”的精神不灭。——从这些人类文化中，我们都能够得到一些慰藉，因为文化中的哲学，都不希望一个灵魂真正离去！——这也许是人性本善的最佳解释。　　 在这个本来就酷暑难耐的夏夜，开盛的身心我很担心，但是无论如何，我想说：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还不能用“老”这个词，来搪塞我们眼下的生活，我们要走的路还有点漫长。无论发生什么，有那么一些灵魂与你永远同在！　　 为欧阳老先生的充实、正直、善良的人生，我想留下这么点文字，聊以表达我内心的不平静！　　 （2017年7月15日，惊悉同窗好友父亲不幸去世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