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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我的潇湘“娘”(散文)

时间:2019-11-15 04:01
  四 我的潇湘“娘”      且说那女佣开门之后,双方惊愕对视中,只有吴家表叔心里是明的,其他人一时全蒙了。   “还愣着干什么?她们来了!”表叔进门冲着父亲说:“没有谁带信来呀,我也不知啊!”   “她们是谁?”父亲旁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反问表叔。   “夫人啊,老家原配夫人!”表叔快人快语,干脆挑明。   “啊……!什么原配?”那女人吃惊地指着父亲。“你不是说没娶人的吗?你骗我!”   “我……”父亲始料未及,开始搪塞:“我不知他们要来找我呀!原本是打算回去之后作安排的。……”   “怎么安排?回到你们老家生米煮成熟饭?好欺负人,我一个外乡人,举目无亲,任你摆布是不是?”那女人已识破父亲心怀的鬼胎,气愤至极。   姨父在一旁也是气不打一处出,忿忿不平地朝着父亲怒道:“你,你搞的什么名堂嘛!”   “你以为我好欺负……”那女人开始哭闹起来,“我倒要看你怎么安排!”   “呜呜……”女人情绪激动,“啪!”的一声,杯子摔碎在楼板上,“……你等着!”那女人推开门口劝阻的女佣,冲出门奔下楼去了。   母亲站在门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将我搂得紧紧的,一句话也没说。   还是吴家表叔拉过我的手说:“快,去喊爹呀!”   我转身将母亲抱得更紧了。   父亲此时似乎才转过神来,对母亲说:“哦,快,快过来坐呀!你们路上很辛苦吧!”并吩咐佣人“倒茶呀!”   三姨父坐下来之后,将前后来龙去脉、路上的艰辛,一五一十地和父亲交谈了。父亲感到很疚愧,不知向母亲说什么好,只说生意忙了,没能顾上亲候自己的妻儿。至于在外娶人的事,不能自圆其说。   母亲沉默良久,面带愠色,十分沉重地说:“事已至此,怨你无用,只是善待人家,作好安排才是!”   听母亲语重心善的这一句话,这是父亲万万没有想到的,已是自惭动容,拉过我的小手:“儿子,长高了啊,还是那样的精灵像!”   约摸谈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忽听得楼下人声鼎沸,喊叫着要交人下去。表叔从窗口向下望去,只见是她娘家白沙井的人,有十好几个,拿着棍棒。知事态闹大,叮嘱父亲千万别露面。   母亲审时度势,见事态严重,立马接过话:“我出去!我一个女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父亲和姨父坚决阻拦,不让母亲出面:“那怎么行呢?”   母亲已站起身来:“只有我把话说清楚,事情就会平息。”   说着,母亲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容下楼去了。表叔和姨父也都跟下去了。   只听见那女人用湖南口音向旁边的人说:“大哥,这就是他老家的女人。”   母亲很平静地站在石阶上对大伙说:“我们老家都知道这件事,是同意的,我是来接妹子回家的!”   表叔接着说:“对,老家说了,八抬大轿接进门!”   那女人旁边的兄长说话了:“那好,原是你吴先生做的媒,明天到会馆立字据,画押请客。我们听会馆当家的!”   什么叫息事宁人?母亲的宽宥、忍辱负重、诚善对人,争取了相安无事、化干戈为玉帛的调和局面;母亲审时度势,虑定而动,是她一辈子的睿智;母亲心存恕道,天宽地阔!   母亲在众人面前是这样说的,后来也是这样做的。母亲在后来的日子里,的的确确与这湖南潇湘女人以姐妹相待,令我从此以后,叫她为“娘”。赢得了在母亲日后离开自己宝贝儿子的大半辈子里,娘对我的一辈子的疼爱!   几天后,由湖北去长沙经营的名流,还有湖南、广东的某些商界友人,都被请到了“湖广会馆”。吴家表叔在商界上小有名望,对头佬宴请、送礼颇丰。父亲此举在排场上十分风光悦人。在我儿时记忆中最为震憾的,要算在长沙当时最时尚的“大华影院”包了一场电影。这是我第一次看银幕为神奇之物。   母亲和娘,都被请到场子中间的八仙桌旁就坐,桌上摆满了茶点瓜子。我和娘似乎有奇缘,自母亲教我喊“娘”后,我就时不时地喊个不停,娘只是拉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会心地笑。   一场骤起的风波平息之后,在西泰岭公寓的日子里,母亲和娘相敬如宾,只是娘经常回娘家去;娘回来后,母亲也时时到吴家表叔叫金玉的大女儿那里,小住些时日。父亲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父亲毕竟是读了很多书的人,深知女人心理奥妙,加之总觉对母亲亏欠太多,心存疚愧。正巧,父亲生意(药材、茶叶)场上有一至交好友,闲下与之倾吐心结,那友人说他有一情妇,安居在水陆洲(如今的橘子洲)。父亲听后甚喜,委托其友在那风景如画的水陆洲,租赁一栋小别墅,算是对母亲心灵的一点弥补。母亲听后欣然,并征得娘的赞同,暂时和娘分离。于是,母亲带着宝贝儿子,迁居进了水陆洲的小别墅,这是我至今难忘的一段美丽的童年生活。   母亲安居下来后,在洲上结识两个影响并改变自己一生的人。一个是父亲友人的情妇,是洲上幼稚园的小张老师,是一个思想比较开化的新女性。我的启蒙幼儿教育,就是从这里开始。小张老师漂亮、温柔,对母亲情同姐妹,她的时尚、豁达,爽朗,给母亲带来如诗如画的生活情趣;另一个是汉口“苦炼静修寺”去长沙化缘的海修大师,父亲给她有募捐,后来这位尼姑老大师的亲生弟子:法号“体空”,一位年轻美丽的尼姑,也随她的亲师傅(自己的母亲称“亲师傅”)海修大师再次来到长沙。父亲认为母亲信仰佛教,就领引到水陆洲和母亲结了佛缘。这是母亲后半辈子“悠悠佛心可仰”起决性作用的人物。   母亲在水陆洲两年多的淡泊、闲适、雅静、悠然、愉悦的诗画般生活,是她隐忍修身的圣地。这人生卷动的烈火,父亲是决然不知就是用淋漓的血和泪,也是浇扑不灭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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