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感受马峦山（散文）

　　【听见花开的声音】　　 　　 三月，这个多情的春日，满世界都在桃红柳绿，正是踏青的好时光。　　 天很蓝，白云朵朵，上马峦山的路上两边围着铁阑珊，阑珊里面是一片果园，有荔枝、龙眼、橘子等。而荔枝树是四季都不落叶的，深绿色的枝叶，挂着一串申黄花，幽香阵阵，沁人心肺。只是现在不是果子成熟的季节，也就少了一份摘果子的乐趣。此时，牵牛花顺势而上爬进果园，红的，黄的，紫的，好看极了，这些极致的美，亦而唤醒了我的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年春天，学校组织的春游，去水坝野炊。我们分成四个小组，各自带着米油盐，背着锅碗瓢盆，沿着一条清冽可人的小河出发了。河岸两边的小山坡上繁花似锦，大部分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一片连着一片，让人看花了眼。柔柔的春风吹拂着脸庞，好舒服，好惬意。我突然胸口发闷，呼吸困难。是体育老师和两个男同学一路轮流背着我，到达了目的地，让我很是感动。　　 还有一次，那天的黄昏很美。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从明亮的窗户向外看去，晚霞映红了整个天空，窗外飘来阵阵清香，一排杏树在晚霞的映衬下，就像是被涂上了一层橘红色，美丽而温柔。突然，一阵昏眩向我袭来，我心跳加快，极不舒服。我很清楚，自己是先天性贫血，所以常常会有头晕目眩的时候，赶紧喝了点水，还是感到很难受。同一办公室的你看到我难受，二话不说，就扶我回宿舍休息，还叫来另外一个女同事一起整夜守着我，照顾我。此后，她便常常主动帮我分担许多本不属于你的工作，给了我无尽的关爱和帮助，不是亲人胜是亲人。　　 想着想着，我们已进到山里。远处隐隐约约听到水流潺潺，早听驴友说过穿越马峦山的乐趣所在就是沿着溪谷爬行，一路攀岩附壁，入洞涉溪，惊险又浪漫刺激。然，儿子尚小，我们不敢冒险溯溪而上，只能选择走山梯，红色的护栏十分刺眼。每走一段山梯，又会有一段山路，山路并不算陡峭，只是一条羊肠小道，有许多坑坑洼洼，时时泛起一些尘土，但我们无暇顾忌。路边那翠绿的小草，还有泛着青幽光芒的树叶，以及各种颜色的花儿，娇艳欲滴。所有这些都迫不及待地占据着我们的双眼，直抵我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就像那些曾经给予我帮助和鼓励的人温柔而细腻的心，即使无意闹春，我依旧能听到你花开的声音。　　 　　 【一首深情的山歌】　　 　　 所谓山无水则不灵，无溪泉则不幽，无飞瀑则不雄。大概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走走停停，从树荫下的羊肠小道出来，我们终于到达了龙潭瀑布群景区，眼界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大小不一的瀑布，远近相连。既有倾泻而下的瀑布飞流，也有跳跃灵动的层层跌水，又不乏欢快清幽的潺潺小溪。谷内岩石因水流冲刷而奇形怪状，呈犬牙交错之壮，溪水淼淼，所到之处清澈见底，偶尔伴有几声鸟叫虫鸣，谱成一首最深情的山歌。抬头，才知丽日悄悄地躲进了云层，风儿愈发地雀跃起来，引领着不尽的快乐。我依石而坐，随意地翻揭起罗衣一角，拨弄着青丝几缕，山涧泉水还会在裸露的手臂上留下温柔的吻痕。　　 离瀑布不远处的梅亭里坐着一些游人。有闭目养神的，也有举目远望的；有拍照留影的，还有喝水吃干粮的。而只有那两个看起来五十上下的老人最惹人注目了，只见其中一个将头上的纱巾取下，在腰上系成一个蝴蝶结；另一个将头发盘起，藏于帽中，然后旁若无人地唱起了《洪湖水浪打浪》，也算是两个奇葩了，然而歌声却是洪亮而温婉，包含着生命的沙哑沧桑，而她们的神情又是那样地专注投入。不断引来旁人的赞许和掌声。此时，儿子更是开心的手舞足蹈，脚下一滑，差点掉进小溪里，着实让我虚惊一场。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不等她们的歌声停下来，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打雷声，片刻，瓢泼大雨便接踵而至。于是，大家伙就都挤在梅亭里避雨，顿时，歌声，笑声，雨声，还有花开的声音，汇集到一起，热闹非凡。　　 　　 【炊烟深处有人家】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儿子在我怀里悄然入睡，雨也渐渐小了。这时，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山。我们也不例外，可是又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儿子，正矛盾中，看见不远处有一股飘飘袅袅的像纽带一样的蔚蓝色炊烟。　　 我想起有驴友说过的，山上的农家饭店非常独特，而且味道很好。于是，提议循着炊烟的方向去寻找农家，一来可以饱餐一顿，二来可以让儿子舒服地睡一觉。　　 大约半盏茶功夫，我们便寻找一处农家了。主人家非常热情地告诉我们，可以把他们家当成自己的家，泡茶、钓鱼、杀鸡、杀鸭、或到菜地里摘新鲜蔬菜，或到屋里割腊肉，冰柜里拿酒。吃的喝的都可以由我们自己动手，当然，如果我们觉得爬山很累了，不想动手，也可以先进里屋去休息，他们会为我们准备好饭菜。瞬间，就有种感动在心里翻腾。把儿子抱进里屋，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看见老公兴致勃勃地跟随男主人钓鱼去了。　　 此时，女主人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并和我闲聊起来：“姑娘，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只要我们这里有。”不等我回答，她又问道：“姑娘，你们能吃辣吗？”说话间，又往灶里添了两把柴火。　　 我说：“大妈，你们怎么不用煤气呢？”　　 “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柴火烧出来的饭菜才香呢。再说了，还不用钱。到秋天的时候，这满山偏野都是枯枝败叶，我和老头子便捡了回来作柴烧，你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屋后的院子里，那些“柴火”已经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我想起儿时的故乡，若是晴空万里、绿云潋滟的时候，那炊烟，像一条粗粗的线条，将天地连接在一起，最为壮观与绚丽多姿，仿佛一条通往天堂的阶梯；而有时，那炊烟，将山边沟壑填得满满的，会遇到另一个流动的炊烟，两股炊烟便很快地紧紧地融入到一起，仿佛两个相爱的恋人，分不出彼此。　　 这时候的大自然渲染得比仙山琼阁还要迷人与艳丽，是任何画家也无法描绘的色彩。如今，生活水平好了，尤其新农村规划之后，家家户户都用户上了液化气，厨房里都是抽油烟机，对于“柴火”烧出来的炊烟的印象，已经是荡然无存了。显然，故乡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然而，故乡的许多人和事依旧会萦绕在我浓郁悠长的思念里，这其中，就有故乡的温暖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