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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草原上的帝国身影(散文)

时间:2020-02-21 01:49
  历史上有个有趣的现象之一便是:遇强皆强,逢弱皆弱。“既生亮,何生瑜”,只是失意者或落败者的抱怨,老天才不管这些呢,要生就是一对,不是冤家不聚首嘛!大唐帝国与阿拉伯帝国为中古世纪世界最强盛的两大集团,尽管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短,可还是走到了一起。就如非洲莽原上的雄狮,一只发出咆哮,另一只必然远赴而来。那个大食帝国(阿拉伯)兴起于七世纪,随着萨珊波斯的破灭,大食跑到了中亚细亚的草原上,就成了唐朝西邻大国。有趣的是,可能互不知底细,它们相见后没有立马打斗起来,起初出得还很不错。尤其是在阿拔斯朝迁都东方,并日益完善内陆邮驿制度之后,更是促进了大食与唐朝及东方各地的贸易关系。随着大食势力的东进,伊斯兰教也匆匆忙忙地传入了中国,甚至逐渐成为我国许多民族信奉的宗教。   唐朝开始它的“贞观之治”,潇潇洒洒广征四夷、开土拓疆时,人家阿拉伯人也没有闲着,也轻轻松松地覆灭了古老的波斯帝国,将其向外扩张的触角延伸到了中亚地区。而此时的中亚细亚地区刚刚成为新崛起的唐帝国的势力范围,唐帝国正初步在这一地区设置羁縻府州,从而有效地建立起大唐帝国对整个西域乃至中亚地区的控制体系。如此以来,两大帝国交锋不可避免。上元元年(674),阿拉伯军队已将原属波斯帝国的整个呼罗珊地区征服,并且越过乌浒水(今阿姆河)侵入布哈拉(今乌兹别克斯坦),而布哈拉地区属大唐安西都护府管辖,这是阿拉伯人首次侵入唐帝国。算阿拉伯人走运,因为此时唐帝国主要的敌人并不是涌向东方的阿拉伯人:在唐帝国的北面,先有突厥后有回纥,在帝国的西南则是日渐强盛的吐蕃。高宗晚年唐军两次落败于后突厥汗国,其后大唐与吐蕃为争夺吐谷浑而发生了三次大战,一向披靡的唐帝国军队居然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由于忙于应付南北两大游牧民族的进攻,对于阿拉伯这个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大唐帝国还未能及时作出反应。   试探性进攻成功之后,阿拉伯人便开始变本加厉起来。八世纪初期,阿拉伯人再次越过乌浒水侵入唐帝国,并在河中地区,即真珠河(今锡尔河)与乌浒水之间建立了永久性立足点。神龙元年(705),阿拉伯名将库泰拔率军攻入吐火罗(大夏)。后来又兵锋西指,征服布哈拉、撒马尔罕(今乌兹别克斯坦)、花剌子模(今乌兹别克斯坦及土库曼斯坦)及周边地区。至此,阿拉伯人已在唐帝国原有版图之上楔入了一块自己的势力,这样两大帝国的直接碰撞也就势所难料。至开元初年,通过与吐蕃长达三十年的战争之后,“安西四镇”已复为唐军所得。恰在此时,阿拉伯人新一轮的入侵又开始了,于是就爆发了“宁远之战”。在这场战争中,唐军早就憋足了劲,着实打出了帝国军队的威风,大军所至,如入无人之境。兵锋西向数千里,克数百城,当月即兵至新王阿了达所在之连城。唐将张孝嵩随即传檄西域诸国,“大食、康居、大宛、罽宾等八国皆遣使请降”。   连续两次交锋之后,阿拉伯人吃了苦头,他们不懂中国兵法,只知道“愣头青”似的打来打去,结果快被唐军逼到半岛老家去了。然而,唐军见好就收,没有咄咄逼人,在三十余年的时间里大唐与阿拉伯之间没有发生过新的战斗。当然,大唐与阿拉伯也并没有将光阴虚掷。阿拉伯继续经营先前占有的河中地区,并向周围拓展势力。大唐名将高仙芝发挥他卓越的军事才能,在西域进行了两次远征。一次是天宝六年(747)远征小勃律(今克什米尔北部),另一次是天宝八年(749)远征吐火罗。这两次远征唐军皆大胜,不但驱逐了吐蕃对西域诸国的染指,同时也遏制了阿拉伯人在中亚地区的扩张活动。史载“西域七十二国皆降附大唐”。至此,为争夺中亚地区的霸权,大唐与阿拉伯再度磨刀霍霍,著名的怛罗斯(今阿富汗东北部)之战就这样发生了。   这是一场“蒙羞”战,再次让阿拉伯人看到大唐“外强中干”的一面。史载战斗持续了五日,仗打得远不像说着那么轻松。初期战斗唐帝国的精锐步兵占上风,但是兵力悬殊战争变成僵局,其间大唐联军的葛逻禄部见势不妙,倒向大食。没有了那些“土著”友军的支援与配合,操汉语的中原部队开始“瞎”了,也“聋”了,经常被人家打得晕头转向。信息失聪,指挥系统瘫痪,战役预案被打得支离破碎,番兵混杂,敌友难分,混乱中唐军步兵与唐军主力失去联络。阿拔斯王朝联军乘唐军士兵发生暂时混乱的机会,出动重骑兵主力对唐军步兵猛攻。高仙芝受到大食与葛逻禄部两面夹击,无力支撑而溃不成军。   兵败如山倒,一向刚愎自用的高仙芝见势不妙,遂携副将李嗣业和别将段秀实收拢残部向安西逃遁,途中恰逢大唐联军的拔汗那兵也溃逃至此,兵马车辆拥挤堵塞道路。身为大唐宗室的李嗣业贪生怕死,惟恐大食追兵将及,杀死百余名拔汗那军士才得以率先通过。这样的“主公”谁不心寒啊?最终,高仙芝等和数千名唐兵逃至安西,才敢大口喘息。此役以大食军完胜“奔袭问罪”的大唐联军为结局,唐三万余士卒近乎全没,只有少数逃脱。怛逻斯之战唐军尽管损失惨重,但在整个西域唐军仍有相当数量,大唐并没有失去对西域的基本控制,而阿拉伯人战胜唐军后只是获得了大量的战俘和装备,战俘之中有不少能工巧匠,一般认为正是这批战俘当中的一些人将中国的造纸技术传到了西方,因而使得这场本来在西域等闲可见的一般战斗具有了世界性的意义。   怛罗斯战役中葛逻禄(西部突厥别族)部族是极其关键的角色,他们的叛变成为了怛罗斯之战的转折点。关于葛逻禄部反叛的原因,后证实是与阿拉伯人“交易”的后果。葛逻禄人帮助阿拉伯人打败唐朝军队,而阿拉伯则默许葛逻禄人在两河流域附近扩张。他们在高仙芝那里没有捞到的东西,阿拉伯人答应了,他们自然要“理直气壮”地反叛了。安西都护府在怛罗斯之战后损失惨重,精锐损失殆尽,但是盛唐时期的恢复能力是惊人的,仅仅过了两年,升任安西节度使的封常清于天宝十二年(753)进攻受吐蕃控制的大勃律(今克什米尔西北的巴勒提斯坦),“大破之,受降而还”。这说明安西都护府的实力已经大体恢复,如若不是赶上“安史之乱”,安西都护府是有能力再次和阿拉伯人一较长短的。而阿拉伯也做到了适可而止,没有趁火打劫,双方友好相处下来。如同草原上斗累的雄狮,找个凉快的地方歇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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