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鹰（散文）

　　飞鹰孤宿在山崖之上，在午夜，它惊醒了。昨晚上入睡前的月亮还停留在眼睛里，身体周围包围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息，它不愿入睡.，也不想再闭上眼睛，迎接着满脑子的黑暗。　　 耳中，海上礁的声音，触碰着海水的冰凉，一次次地打着弯儿，撕逼着风一波波地退去。在月光之下，海平面泛白的浪花蠕动着，它所吐出的咸腥味在空气中一路弥漫着。鹰无意识地侧耳听着，几分不耐让它挪了挪身子，扑腾了几下翅膀，然后再一次静静地观察着，倾听着。　　 挂在天空的月亮，仿佛比之前更加亮了些，也比之前来得更加清冷。它能感觉得到那冒出来的飕飕的寒气，在不断侵袭着身体，它本能地缩紧了翅膀。风一路扑腾着浪花，冲上了海滩，一种大海的气息迅速包裹了整个空旷的地区。它看向远处，朦胧中一座银白的山头，仿佛朝芴般的在天空中立着，它想起了飞翔，白天它飞过的一座城市。　　 白天的那座城市，它想不起来叫啥来着，只记得有许多的高楼耸立，一幢接着一幢，让它眼花缭乱。在太阳下山之前，它还在暗自庆幸白天所躲过的一劫。因为它光顾了看，差一点撞在了一座高耸入云的铁架子上粉身碎骨，直到现在，它觉得还有点惊魂未定。鹰闭了闭眼睛，耸了耸翅膀，发出来一些低鸣，随着身旁的气流而去。在它看来，那城市有点糟糕，可人类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在它的眼睛中，那城市缺点有太多，认为有点不值。它觉得在那儿，首先空气质量不是很好，车声喧嚣，到处有行人和高楼，还有那少得可怜的树。让它最不能忍受的是那围城的河流，都泛着绿色的泡沫，浮着一些垃圾，看上去整个没一点生机，别提它口渴有多想喝水了。它撇了撇嘴，有点不屑人类的行为，鹰又想起来前两天路过的地方。那地方，几年前还是茐郁的一大片树林和广阔的田野，现在也都变成了一座荒废待开发的地区，到处挂着开发商宣传的大横幅。让它一直心有发怵的，是当一阵大风到来，扬起的满地灰沙，使整个天空都看不清楚，它想捉到食物来填饱肚子都难，而所有这一切都让它唯恐躲之不及。它有点不明白人类，自己和同类生存的环境越来越窘迫，也越来越恶劣。其中有好多以前的伙伴，都已经决定不再回来。记得前一阵有个伙伴还劝它一起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早晚也待不下去，要它到其它地方去生活。只是它不耐飘泊的日子，早习惯了一个家的安定，即使同类陆续地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它还是愿意在原地守着。它不知道自己的地盘未来会怎样，鹰不想知道，也不愿去想。它想，也许睡一觉，明天什么事都没有，它安慰着自己，然后慢慢地合上自己的眼睛。　　 海平面上的风，还是那样追赶着浪花，不断地一浪高过一浪。天空中的月亮渐渐地淡下去，光越发的朦胧，也越来越远，连及鹰周围的空气也越发得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