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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开门炮(散文)

时间:2020-06-11 00:21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痛痛快快地放炮竹,是儿时过年最兴奋的事了。那时候,腊月家家置办的年货中,炮竹是必需的。我和郢子里的男孩子们迫不及待,往往不等过年就从家里偷拿出来燃放,而大人们此时格外温和宽容,只要孩子们玩得不过火,不影响大年初一的开门炮,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于是,郢子里远远近近的炮声不绝,硝烟不散,倒也烘托了过年的气氛。   “二踢脚”又叫“双响炮”,它最能考验男孩子的勇气。燃放时,一只手尽量远离身体,用姆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二踢脚的中间,背过脸(倘出现意外,不致破相),屏住呼吸,胆小的此时手发抖,心砰砰跳,随即“嘭!啪!”身旁和空中连着两声炸响,惊魂一刻的同时也着实刺激。   鞭炮,在我看来是炮竹中的奢侈品,其价格不菲,燃放起来“噼里叭啦”,火爆、热闹,但数万头的一大盘转瞬间化作呛人的浓烟,可供享受的过程太短。于是,我们总是把鞭炮拆零后一个个燃放。点燃引信待其烧至根部时随手一扬,只听得空中“啪!”的一声脆响,并伴随着一团青烟,燃放者神态潇洒,与《平原游击队》中的李向阳有得一拼。   失去引信的哑鞭也不要丢弃,从中间掰成“V”字形,一个个断口相对,在地上围成一圈,只要点燃一个断口处的火药,刹那间,所有的断口会接连喷出“哧、哧——”乱窜的火舌,在晚上像敌人暗堡吐出的交叉火力。小时候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   当然,最隆重的还是开门炮,在我们老家,开门炮是家里有相当地位的人物才有资格燃放的。我的嘎哥,白净英俊,当年可是肥西中学“老三届”高材生哩,可惜生不逢时,文革取消了高考。嘎哥没机会上大学,但他回乡后发展得也不错,做了“长安铁木社”的负责人,按现在的说法就是“老总”。   大年初一清晨,天蒙蒙亮,嘎哥洗漱完毕,“二分头”梳得一丝不乱,身着乡下少见的崭新中山装。前后屋烧上香后,嘎哥郑重其事打开大门,吩咐小兄弟们沿大场地一字摆开八个“大槌子”。然后,他深吸一口香烟,猫着腰,从左至右忽儿蹲下、忽儿疾跑着依次点燃,眨眼间,“大槌子”们争先恐后追着大堂哥的屁股“轰!轰!”炸响,一时间地动山摇、烟雾弥漫、红红的碎纸屑漫天飞舞。果然是开门炮,开门大吉,它预示着新的一年轰轰烈烈的好日子、好光景!   待硝烟稍散后,却发现还有一只“大槌子”气定神闲,兀自杵着。嘎哥手一挥,示意我们别动,然后他蹑手蹑脚地靠近,轻轻地踢倒了“哑弹”,轻轻地用脚底捻动,神情仿佛排爆拆弹的英雄。突然“轰!”地一声巨响,“哑弹”爆炸了,猝不及防的嘎哥腿一跷,一屁股坐在地上。“啊!”小兄弟们惊呼着一拥而上,只见眼前的嘎哥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眼神愣愣的,二分头乱了,中山装脏了,全无英雄气概也失了老总派头。幸好奶奶纳的鞋底坚韧,嘎哥才毫发无损。   这真是“如烟往事成笑谈,神州亿万尽欢颜。尽欢颜,爆竹声起,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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