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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舟从前】西漂的日子(散文)

时间:2020-07-28 00:29
  西安是我人生锻炼中最重要的宝地之一,我至今清楚记着我结束西漂时的场景:曾经欺负我的李师握住我的手,迟迟没有松开,我们拥抱在一起,我说:“李师,等我出人头地了便来看您!”李师说:“好!我等着。”“哈哈!”我们相互看着对方,一起笑了,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吧。   二零零九年,我离开中铁来到西安印刷厂工作,我被分配到丁师和李师的机房(一个机器三人一组,丁师是机长,李师是助手),我很礼貌地向他们问好并承诺一定会好好干,他们也很高兴地欢迎我的加入,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笑里藏刀。   干这行学的第一个活就是手活,李师一边干活一边教我,先将这硬邦邦的纸捏搓起来,就像洗扑克牌一样,再来回翻动着纸让空气进入纸内,最后使纸变得很轻薄才可以。这纸太新了像刀刃一样利,时不时手就会被刮伤,纸上已经留下我的血点,我抹起袖子毅然埋头苦干。不知不觉厂长巡查到我们这,我看到后立马停下手中活向厂长问好,厂长点了下头问李师我干得咋样,没想到他居然说我啥都不干就在那站着,我当时就懵了,搞不懂他为啥要陷害我。厂长一听就火了,冲我吼道:“不好好干就滚蛋,好好学!”我握紧拳头忍住了,一句话都没说,回去继续干活,心想这个下马威我吃了,但我一定会在这里立足的!后来,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的加入,原来两个人的提成会分得多些。   印刷厂车间的噪声非常大,有九十多分贝,巨大的噪声让人面对面也得扯着嗓子喊才能让对方听清自己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很快悟出了一个道理:为什么劳动人民嗓门儿大?那是因为劳动人民无论是在广阔的地里干活儿,还是在噪音巨大的工厂里上班,声音小了,别人都听不见。   有一次,机长让我取个东西,可声音却是平常说话的音量,我没有听清,就本能地又问了一遍,谁知他还是那音调。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丁师,您声音大点,我听不清。”丁师转过头来,眼睛瞪着我,突如其来地声音大了起来:“你是猪吗?听不懂吗?来,你不用干了,我自己来。”这不是刁难人么,这会儿我感觉脸烧烧的,很不是滋味,于是走到厂门口停下,心想我一定要留下,等机长出来了好好说说。就这样我在门口蹲了两小时多,想了无数次交谈画面,终于等到他出来了。丁师看到我后,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问我:“咋在这呢?”我说:“丁师,我初来乍到,刚接触这个,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他说:“没事。”我接着说,“那个机房里噪声太大了,您以后声音大点呗,我真的前面没有听清楚。”他说:“好,赶紧回去吧,天都黑了。”我这才松了口气:没干几天就因为这个被赶出去那多没出息!   学生马上就要开学了,到这里我又赶上了“大干”,被调到二楼帮忙。因为干了几天的缘故,有了些经验,干活也麻利多了。机长看我很勤快就让那个助手多向我学习,别老干活懒洋洋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助手也老是找我茬。有一次,机长让助手回来给他带几个包子,他转身就让我给机长去跑腿(干活也是这样),我说包子馅是啥的,他不耐烦地说肉的。我“恩”了声就急忙忙地跑去,回来后把包子给了助手,助手笑嘻嘻地递给了机长,结果没讨好反而被训了,原来机长要的是菜馅的。   机长出去后,他拎着包子指着我骂道:“会不会买包子?”边说边打开窗户将包子扔了出去。这对我简直是一种侮辱!我额头不由地出了汗,心跳加速,眼神狰狞起来,情绪很不稳定,在这短短的几秒里,我脑子在迅速思考,最终我放松了手中的拳头,忍了!事后,我才得知原来这个助手脑子有点问题,我感慨到这厂子的门槛还真是低,连这种人都让进,不过这理由也解了我的心结。   这“大干”的夜班真是不好受,从下午六点干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其间完全不能偷懒,因为机器得时不时看着运作。所以我每次回去倒头就睡,睡起来接着上班,感觉一天就干两件事。家里打来电话问我好着没,我说挺好的,放心吧。妈妈想让我回去,可我还没闯出名堂来,不想回去,妈妈就说:“你就这么喜欢西安?那妈呢!”我忍住没有哭出来,怎么会不想您呢?老爸说:“听你表哥说,你在那挺辛苦的,要不就回来吧。”我急忙说:“爸,我不怕吃苦,我想以后有个自己落脚的地方慢慢发展。”老爸说:“好,我知道我儿子不怕苦,到时候在西安给你弄个门面,要地理位置好的。”   妈妈就是爱唠叨,可现在好喜欢妈妈唠叨;老爸还是那么慈祥,既然劝不了我就成全我。那时我想,我可以在森林里自己寻找食物,即便把我扔在陌生的城市里,我也依然可以坚强地生存下来。“适者生存”是我在西安的理念,可是不管我多大,我终究在父母面前还是个孩子,我也需要亲情。挂了电话,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将藏在心里的委屈全全部哭了出来。   当我回到原来的机房工作时,我已经把印刷技术掌握得差不多了,每天更是勤加苦练。每天早上我先把丁师、李师的水瓶倒满,再继续干活,直到没有活干,我才给自己杯子接水。我和大家逐渐也有了感情,休息时也有说有笑的。终于我被他们认可了,同时也被这个厂认可了,我成功地融入到了这个集体。   多年后的今天,我又来到了西安,我向别人打听李师的消息,却得知印刷厂已经倒闭了,而他也不知道在何处。我站在曾经厂子的门口,久久不能释怀,因为这个经历对我影响很大。从小学习不好的我,中考结束后,父母问我是上高中还是中专,我低着的头慢慢抬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上中专。”我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从最底层开始干起,到现在居然上了大学。   这一路走来,说起感恩,一般都会感谢爱自己的人,或者自己爱的人,而我恰恰想感谢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因为他们对我的伤害,才让我变得更坚强,更自信,更有前进的勇气和动力。   每个人,都是有梦的,无论你在西漂还是北漂,梦想一直都在,我们这些漂泊的年轻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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