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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菊,一种文化风骨(散文)

时间:2020-07-28 01:02
     1   菊,是花,更是一种人格风骨。   公元405年,当那位“少学琴书,偶爱闲静”的诗人,不愿为五斗米折腰,挂印而去,归去来兮,回到柴桑的茅屋之中,东篱采菊,南山锄豆,饮酒赋诗后,菊,就成为一种文化人格,成为一种竖行文字中的风景。它高洁,淡雅,清逸,成为一轮明月,高悬于汉文化的天空,照白了文化人的心,也照白了读书人的灵魂。   因此,宋朝的周敦颐说:“菊,花之隐逸者也。”   因此,同朝代的郑思肖道:“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凋落北风中?”   菊,和文化人相互润泽,相互砥砺,有着文化人的风骨和精神:它清癯,决不丰腴;它素朴,决不妖艳;它凌霜盛开,节义自显,决不低首谄媚。   它淡淡地开,悄悄地落,竹篱茅舍,山野路旁,不择地势,随遇而安,如一个真正的隐士,一个真正的山水田园者。   陶渊明深爱菊,是有其原因的。   他一杯酒,一首诗,晴日锄豆南山,荷月而归;雨天坐在檐下,一本《山海经》读得有滋有味。东篱的菊,是他的知己,也是他的人格写照。   2   有时,我暗暗地想,菊开的月夜,一定是陶渊明最写意的时候吧。   这时,一轮秋月高照,天地一片洁白,犹如水洗。东篱下的菊花,一朵一朵开了,冰片一样纯洁,在月光下风姿绰约,犹如仙人。   月夜下的菊香,丝丝缕缕飘来,细纱一样薄,音乐一样轻,恋人的情话一样洁净。诗人远离官场,远离世俗,也挥挥衣袖,远离了名利,此时的心,也一定如白菊一般,不染一丝尘埃。   此时,也只有这一朵一朵花儿做为他的知己。   此时,也只有一朵一朵花儿能读懂他的心。   李白说过,“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和陶渊明相看两不厌的,怕唯有篱下菊了吧?   当然,月夜下,他也可以弹琴,不用如后世孟浩然那样长叹:“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因为,他有知音,那知音就是东篱之菊,就是这一朵朵素洁高雅的花儿。   以花儿为知音,陶渊明算是历史第一人了。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能吟出这诗句的,怕也只有陶渊明。吟出这句诗时,他的心里该是怎样的轻松,怎样的悠闲啊?只有抛弃名利,心如白云的人,才能领会这种妙处,才能写出这样的佳句。   南山如画,白云如纱,他衣衫飘飘,走到东篱下,采一朵菊,供在瓶中,面对山中白云,云中流水,一颗心也如白云流水一样,不,应如瓶中之菊,淡淡的,开成一朵素雅的花儿,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香味。   这样的人,不只是心如菊淡,他本身就是一朵菊。   陶渊明是一朵菊,中国文化的一朵菊,在一千几百年的文化小巷中,他昂首卓立,风来也萧萧,雨来也萧萧,一任自然,白眼红尘争斗,活出一种大自然,大境界,和大人格。   3   因了陶渊明的熏陶,后世读书人,鲜有不爱菊花的。   我从山中来,也爱菊。   房子买好后,我特意装修了一个书房,房小如斗,四壁摆书,很是温馨。妻子说,颜色单调,还是摆一盆花吧,增加一点色彩。我想想,其它花特娇贵,难以养活,还是弄一盆菊花吧,最好是山中的野菊。   小城的北山,屏风一样立在窗前,那儿野菊如星,点点闪烁。在一个下午,瞅一点儿空闲,妻子去弄了一棵,用土包着拿回来,用一蓝色鼓形花盆栽了,放在盆架上,置于书房内。淡淡的黄色,瘦瘦枝叶,和房内洁白的颜色一衬,整个书房顿时活泛起来。有时,写作累了,回过身望着那一盆花,一星一点的,不密,很稀疏。这样更好,有隐士清雅之态。若叶子肥胖,花朵很密,则失掉韵味,如同土豪了。   面对此花,如同面对一个高雅的隐士,书房中,也多了一份儒雅的气韵,多一份诗歌流动的气韵。   一日,闲来无事,坐读《诗经》时,突听蟋蟀在叫,以为是自己看书产生的幻觉,再听,是从花盆中发出:一定是妻子移土栽花时,连它一起带来的。《诗经》里说,“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上”。现在,蟋蟀竟进入我的书房,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我的书房,竟成了一本薄薄的《诗经》。   以后,书房中,虫鸣如雨,菊花如星。   我在这虫鸣花香中,一身洁净,灵魂也如透明的一般。我想,归隐田居的陶渊明,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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