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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忆父亲(散文)

时间:2020-09-11 01:43
     14岁的秋季,我第一次成为一名寄宿生,学校位于离家十二公里的一个河湾处。我当时给父亲提议转学在离家近的学校,大人们都一致认为“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青春萌芽,少女心系,那个秋季是含苞待放、小心翼翼、胆怯、敏感、忧郁的。母亲去外地工作,父亲留在家里;每个星期五的下午,我便骑单车回家,周日下午返校。周五回家让人兴奋又期待,周日的晚自习心情失落又不舍。   一次周末逢上我14岁的生日,父亲忙碌工作淡漠给我过生日,放置零花钱便匆忙不顾地离开。每年生日被家人重视和纵宠,这次显得酸薄和忽视;给父亲使了针刺心扉的眼色,他不露声色地默许我的自私苛刻。   有次父亲提出要吃饺子,周日要着急赶去学校,时间紧张,我有史以来发了最张扬的一次脾气。第一次包饺子,馅清淡无味,饺子皮烂碎,盛在碗里肉馅和面皮二元对立,父亲在我满嘴唠叨和抱怨之下沉默地吃了两碗。   一次回家,夜格外深沉,在睡前父亲要求读一篇文章给他听。清晰地记得我胆怯地读了第一篇课文《在山的那边》,读到一半时他睡着了,并有一丝眼泪在眼角滑流。那晚狂风萧飕,感到一阵莫名颤栗的凄凉。   学校的位置幽僻,沿着一条河谷的柏油路上行,是个热闹的大村庄。周边设有超市、银行、公社、汽车站。公路一侧便是一条河,溪水汩汩不舍昼夜。两岸灰白色系的石子被金黄的杨、槐树叶子遮盖,秃白枯黄的枝头有萧瑟的秋风拂过。我穿着一件蓝色上衣的校服,裤子搭配成米白色潮流韩版式的,穿一双时兴的明星版的休闲球鞋。在这条路上留下孤僻的、沉默的、湿漉的、羞涩的内敛欲爆的花季记忆。风起时,踩着金灿灿的夕阳漫过冰冷的河水内心扑捉着秋的寂寞。   记得有一次,父亲突然开玩笑地冒出一句:“如果有一天我早世了,你妈妈会不会找另一个爸爸?”妈妈深深白了一眼打牙犯嘴的父亲,当时觉得这是个很离谱很莫名其妙的唐突话。也曾幻想父亲老了的样子是否会像爷爷一样,因哮喘病而艰难地生活;也是否失去中年期的力量和精致,有一个沧桑而从心所欲的老人形象,鹤发鸡皮,佝偻驼背。   秋去冬来的时节,午后的天气总是弥漫着神秘的萧杀,常常做恶梦。几分畏惧的担忧和对家的眷恋,还有种不可名状的期待和憧憬。   母亲从外地回家是周三,周五下午我见到了父亲。一双深邃、干明、失魂、不知所措的眼睛匆顾地撞上了我。分开几小时的间距里,在暗处我不知所然地心疼父亲,佛拭愧疚的潸然泪水,发心一定要好好待爱他,不再给他制造困扰。   夜幕披上一层空旷且不明方向的黑,万家灯火通明。那晚父亲意外车祸不醒,在医院急救到凌晨四点,黎明时分拉回家一具尸体。在红色的灵柩下方,黑色的大塑料袋里装着撕成碎片的五小时前穿的衣服,及擦拭过脸部的血渍浸透的揉成团的纸块,似乎一切都还有温度。   前不久与二叔家的堂姐在家族爷爷的追悼会上相会。她十四岁的女儿去年见了二叔去世后的面孔,一直不肯去学校,患了轻度抑郁症。在家自暴自弃,经常支吾着说人活着无意义的语言,姐夫预约了某个上海知名专家带去治疗。   跟姐谈到我的境遇,十四岁成为寄宿生,紧接着失去父亲。每个周末回家要安抚频频哭泣的母亲,把一份生离死别的父爱先埋藏在心底,要应对家庭的悲痛,学校与我的关系,自我的成长建设。   堂姐说我的心理承受力强大,每个人心性不同。   自幼顽固,封闭,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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