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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人生】我读伦勃朗(散文)

时间:2020-10-07 00:14
  没有人会否认,伦勃朗是欧洲17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也是荷兰最伟大的画家。   他曾经是别人艳羡的对象,早年得志,美名远扬,娶得一位漂亮的富家女,可孰能想到晚景凄凉呢?这是命运的捉弄,也是他所无法逃离的时代造成的悲剧。一个有天赋的人才,对于历史,是幸运的。但对个人来说,有时候是不幸的。因为艺术家永远是站在思想的前沿,用最新的、最大胆的表现手法去凸出人性的本质,这种认可是需要漫长的时间。而我们的人生命运短暂,需要生活,有多少个人那么幸运能在生前就实现心目中的理想呢?   一个人不能脱离自己所处的时代,谈起画作,我们还要回到伦勃朗所处的时代。   基督教盛行,不同于欧洲教堂等地方收购画作,荷兰盛行的是自由买卖,一切都是买主说了算。除了宗教的画作之外,肖像画开始盛行,这是由于荷兰作为航海大国,完成了最初的原始的资本积累,人们开始追逐奢靡的生活,有些权贵或者有钱人开始找画家作自己的肖像画,一方面彰显自我的财富实力,另一方面想要给子孙竖立榜样。等百年之后,有人指着这幅画作说:“瞧!这就是你的曾祖父!”说穿了,找画家画像是一部分人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心。   虽然伦勃朗是一个著名的画家,但是他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接单子创作,维持生计。在那么多单子里,我们不得不说提《夜巡》,这幅画作对于他来说,是命运的转折。《夜巡》是几位雇主一起出钱请伦勃朗画的肖像画,当画作一出,他们表现了强烈地不满,甚至提出诉讼。究其原因,当时的肖像画基本上站成一排或者两排,人物比例都差不多,大家付的钱也一样。反观《夜巡》这一画作,第一眼就集中在披着红色绸带的正队长和旁边戴着黄色礼帽的副队长身上,其他的人物成了背景板。   关于《夜巡》画作问世的后续,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伦勃朗不得不退订金,还赔了不少钱。另一种说法是虽然买家提出了不满,但还是付清了尾款。但有一个是事实:伦勃朗的名誉扫地,很少有人来请他画作,由于不善经营等情况,伦勃朗的生活一落千丈。纵使如此,他毫不气馁,坚定了要搞艺术创新,说:“我早就看不惯了以前的创作了。”   他把自己画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傲视着这个世界。   另一方面,由于伦勃朗等人耍小聪明,跳过中间商,直接压低价格,导致整个行业不景气,画作价格越压越低。伦勃朗不得不更加努力地接单子,当他接到一个市政大厅的单子时,那边要求画作要奢华和古典。伦勃朗还是按照自己的创作风格,奔放不羁,粗犷豪迈,最后结局可想而知,作品被无情地肢解了。   这是一个人的故事。不,这是一个人的人生的缩影。   你或许会问,他为什么那么坚持创新的思路呢?在那个时代,他是有其他的选择。比如很多画家扑捉市场的需求,根据大众口味来进行创作。亦或者有些人擅长画风景,能将“烟波江上使人愁”画得惟妙惟肖,不停地重复着这种画作求生。然而,伦勃朗哪条路都没选,坚持做自己。是的,坚持做自己,他倾其所有,晚年生活穷困潦倒,但享有了艺术上的盛名。   现实生活中的我们永远在名誉和金钱的角逐中徘徊,就像鱼和熊掌不能得兼。这是一个无解的题。   伦勃朗是勇敢的,他坚定地选择了艺术创新之路,让我们有幸得见一大批优秀的艺术作品。我想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艺术品的生命是无限的,我们可以通过艺术品的表现窥见艺术家的创作灵感和才华。   我是如此幸运,在2007年上海博物馆看到了伦勃朗的作品部分展出,印象最深的是伦勃朗的自画像,几乎涵盖了他的各个时期的模样。据说,他每年都要至少画上两幅自画像。这自画像的数量是惊人的。当我闭上眼睛仔细地回想,仿佛能看到他快速地挥舞着笔,骄傲地向世人证明“我”的存在。年轻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粪土当年万户侯。中年的他,虽然困顿,眼神坚定,脸上有了皱纹,冷峻地审视着世界。晚年的他,脸上布满了褶皱,精神饱满,像一匹不服输的老马纵横在艺术的长河中。   众所周知,伦勃朗最擅长的是光线的处理,尤其是明暗的对比。比如说,最出名的是《杜尔博士的解剖学课》,光线正好打在尸体上,大家的脑袋刚好一个个很清晰地露出来,一位戴着黑色帽子的先生认真地讲解着知识。我们仿佛不是在看一幅画,而是进入了解剖学的课堂,每个人认真听课的表情栩栩如生。与当时盛行的一排或者两排站着凝望着远方的肖像集体的画作相比,这种创作技巧是史无前例的。毫无疑问,伦勃朗就是一个天才!   在《窗边的女孩》画作里,伦勃朗为了突出女孩的天真烂漫,故意模糊了窗外的镜框,让整个窗户周围暗淡,将所有的光打在了女孩的脸上,让我们将注意点集中在女孩。透过画像,女孩好像盯着我们看,露出羞怯腼腆,抚弄着颈部的金色的项链。   伦勃朗很善于捕捉人物的细节,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总能给我们无限的惊喜。《在河里洗澡的亨德里克》描绘的是他的情妇穿着乳白色的睡袍从河里低头走路的神态,我们能看到衣服的随意,露出微微的乳沟,乳白色的腿与水面的倒映增加了画面的灵动感,拉近了观众和画作的女主角的距离。背景故意幽暗,潦草的金色的几笔的光正好打在女主角身上,使她有了圣洁的光环。   《一个长着胡须的老人》描绘得是一位头发斑白,胡须邋遢,两眼无神,额头和眼睛周围布满了岁月的皱纹,鼻子上出了很多油,让我们看到后,不禁猜想他也许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呢?伦勃朗为了更细致地表现他头发蓬乱,用了白色、蓝色和灰色,尤其给老人左边打阴影,右边故意挑出五六根黑发,更加凸显了他的苍老。   在《基督升天》的画作里,伦勃朗故意将底下贫苦的信徒们置身于黑暗之中,将所有的光芒打给基督。在他升天的那一刹那,天上的穹庐都变亮了,一个圣洁的白鸽飞上了天空,一群天使围绕着基督。为了凸显基督的伟大,他故意用了自然光,七彩的颜色围绕着基督,光芒万丈,让他救苦救难的形象更深入人心。   伦勃朗是一个艺术史上伟大的巨匠,也是上帝赐给人间的珍贵的礼物!   他带给我们的不仅是艺术上美的震撼,更是一份沉重的思考——面对着名利、诱惑、金钱,我们该如何取舍。   你心中有答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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