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石榴花之恋（散文）

　　光阴荏苒，我已经走过了四十个春秋，经历了许多事情，然而有那红石榴所蕴含的故事，却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美，似乎每时每刻都闪现在我的眼前……　　 那时，我家的后院就种着一棵石榴树，它是父亲在一次给单位做泥瓦匠的时候讨来的。当时它很纤细瘦弱，我都不敢相信，它竟会在我家的庭院里扎根落户，且葳蕤蓬勃、繁花似锦。后来，由于父亲要给后院盖牛圈，便将石榴树移植到了和邻居紧挨的土墙旁。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快，又在那个地方修建了猪圈和厕所，只能让它在有限的狭窄空间里艰难地生长。　　 大概是这石榴树喜欢我们一家人的和善吧，它竟然不顾空间逼仄努力向上生长着，那蓬勃旺盛的气势，根本感觉不到它心中有任何的怨言。每年到了五月，那红似火的石榴花就格外耀眼，在我的眼里，它赛过新娘手中的红玫瑰和那一身红嫁衣。也许，因为我是女孩的缘故，竟然想到了这些。　　 一丛千朵压阑干，翦碎红绡却作团。石榴花远看很像一只花瓶，下面是圆柱状，里面包裹着丝状金黄金黄的的花蕊，上面呈发散状，簇开着一片片艳红艳红的大花瓣，花瓣薄而呈半透明状，有时候我故意蹲下身，仰望那透过花瓣的天空，一种透红、朦美的感觉油然而生。常见六片花瓣，偶然也会见到七片的。我看着它的花瓣，忽然感觉有点像曾经在课本上见过的罂粟花，感到二者应该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后来查阅资料才知道它还有一个别名叫“金罂”，怪不得它的花儿那么迷人，我恍然大悟。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石榴花盛开的季节，我就一天跑十几趟到树底下转来转去，从各个角度来仰看它，百看不厌，千赏不烦。在烈日照耀下，那盛开的花蕊在枝桠间探头探脑，若隐若现，盈盈含笑，鲜艳欲滴，鲜红无比；那近似圆形的花瓣红润鲜艳，恰似一簇簇跳动着的火焰。偶尔在树下捡拾起一朵石榴花，就放在鼻子上用力嗅闻着，那一股股甜甜的、香香的味儿直钻进鼻息，瞬间扩散到全身上下，把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香软了。　　 在我心目中，最佩服的还是它特别耐寒、花期很长，虽说娇艳，却不娇气。久而久之，大概也受了它的无声浸染吧，我学习上更加勤奋努力，成绩稳步上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石榴花开的季节，我如愿以偿地考入了大学。在进入大学的第一天，在校园里到处转转，突然在一角发现一棵石榴树，让我喜不自禁地与它合影，着一件果绿色衬衫的我站在那火红的石榴花下，红绿相得益彰，安静与活泼并存，激情与内敛相伴。我默默地告诉它，我要在这里与你一起度过大学时光，演绎我火一样的青春，书写火一样的辉煌。以至于多少年后，回首往事，轻抚旧照，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大学，数学依然是我的“拦路虎”。看着那微积分我的头都涨大了，为此，我常常跑到那棵石榴树下仰望着，注视许久，我闭上眼眸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希望它能赐予我神奇的力量，让它那种顽强不息的精神化为我奋发向上的动力。说来也怪，经过这么几回的祈求，我的高数竟然还达到了中上等水平，令我匪夷所思。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那时，和我的一位男校友相恋了，但因两家相距较远，双方都曾放弃过，可那心里的牵挂总是丝丝缕缕地羁绊着放弃的决心。在万般痛苦无奈之时，忽然想起了老家的那棵石榴树，冬天，它一身灰褐色的枝干，在凛冽的北风中不惧怕不退缩、挺直腰杆站立的姿态。仿佛让我明白些什么了，断然跑回宿舍，坐在灯下，双手托腮，开始筹划着该如何说服父母，如何让他也说服自己的双亲。　　 来年的春季，小院的石榴树又披上了一身翠绿色的衣服，高昂地矗立着，依旧是风华正茂、洒脱自如。忽然，我的视线落在了它那椭圆形的叶子上。琢磨许久，得知即便尖锐锋芒，也要学会圆润处事，才能有着丰茂的未来。一番心语之后，我愈加增添了勇气面对自己今后坎坷的恋爱历程了。终于在石榴花开的季节，双方父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那个时候，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布满了宛若石榴花一般的红晕，那不止是羞赧，还有甜蜜的幸福。　　 也许是上苍的安排，让我能与心上人儿在石榴成熟的季节“终成眷属”了。在拍婚纱照的时候，我就请求摄影师给我的相册里的一张照片缀上石榴花。我不求多么唯美，只愿我的爱情之花开得如石榴花般红艳艳的，同时也能经得起四季的更迭，在每一个季节里都有独美的风景：春意盎然、夏花繁茂、秋果丰硕、冬日果敢。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经过三个季节的沉淀，在仲秋时节石榴花最终凝结成了一个个咧着嘴笑的大石榴。它外表看起来有些粗糙，但是剥开之后，却见到了宛若红宝石的石榴粒，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丰满诱人，那一粒粒、一颗颗红珠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取来一颗放入口中细嚼慢吞，酸中带甜，甜中有酸，顿感神清气爽。　　 不幸的是，因为那一年邻居家的土墙突然坍塌了，将这棵陪伴我十多年的石榴树直接压断了，连一点生的希望都没能存下。就这样，在我家的庭院里它结束了生命历程，我却不相信这是真的，多少次梦里仿佛看见了这棵石榴树在这次涅槃中又重新“火”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到中秋的时候，我都要到超市买上几颗红石榴回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许久，慢慢品味着，细细回忆着，将那一幕幕、一天天相伴红石榴的日子念起。每每在失意消沉的时候，我便打开电脑，选取其中最火红的石榴花、最饱满的红石榴的图片，凝视许久，郁闷和不快在心中就慢慢化解了。　　 簇簇绛英红似火，莹莹翡翠灿如霞。五月花神——石榴花，你虽无牡丹之雅、玫瑰之魅、桃花之艳，然而在我的眼中，你是最美丽的，你在我的心里灿烂若霞、热烈如火；火红的石榴花哦，你就像一盏明灯一样，时刻闪烁在我的心里，因为我希冀能有如你火红般的日子，时刻绽放在我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