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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孔氏三姐妹(散文)

时间:2020-10-14 00:06
  孔氏,是大姓氏。孔子创立的儒家学说统治了中国封建社会两千多年。孔氏三姐妹,不像民国时期的宋氏三姐妹那么声名显赫,名扬天下。但是宋氏三姐妹中的老大嫁给了四大家族之一的孔氏祥熙。孔姓,因为孔子而受到尊崇,因为孔子,孔氏族人都喜欢做学问,即使孔姓农人也不知觉中沾染了儒雅的气息。到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身上,博学儒雅变成了迂腐穷酸,给孔家几千年辉煌盛大的姓氏平添了谈资和笑柄。不过,直到今天,孔氏家族依然庞大,加之孔孟一家,则更显其盛。由于几千年的文化传承濡染,儒家学说中一些精华作为道德准则时至今日仍然为人们沿袭运用。   我从小生长在农村,邻村是一个孔姓村。村子规模中等,人口过千,但是全村没有外姓,一律姓孔。走在大街上街房邻居称呼除了叔伯大爷就是爷爷孙子兄弟姐妹。村里同辈份起名字,因为好的字已经用遍。只好用重名。这样就造成了同名同姓。一个村子同样名字的不下五六个,因此只好称呼东头的孔德胜,西头的孔德胜,南头的孔德胜,北头的孔德胜,大孔德胜,小孔德胜,中孔德胜,即使这样,也经常会闹出一些笑话。孔氏村庄因为祖先的荣耀,即使都是庄稼人,整天和泥土打交道,身上的迂腐穷酸味依然不减,和外村人打交道总以修养高深自居,出口总喜欢“之乎者也“般拽两句。自我记事起,听父辈们说孔氏村就不跟周边村庄做亲,所以村里的姑娘大都嫁给周边村以外的村子,越远越好,其实还是过着同样的庄稼日子。如今,这个好几辈人遵循的潜规则早已被打破,孔氏村庄和周围村子逐渐谈婚论嫁。自由恋爱的男女,开始时候还有所顾忌,最后到底是爱情力量占了上风,那些老辈子的“规则”关我们何事!   前段时间,坐公交车去沧州办事。一上车,发现车厢人头攒动。好容易在最后一排找到座位,两位妇女却很不情愿挪动地方,最后乘务员苦口婆心劝说总算腾出位子。两个中年妇女,一个年龄稍长,和我不相上下,另一个显得年轻得多。暮春时节,两人都穿着绸缎旗袍,配上端庄秀丽的面容,使得两人如鹤立鸡群,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高贵儒雅的气质。两个人的眼神比较和蔼安详,绝对没有养尊处优和盛气凌人之气,相反倒是写满善良纯朴与平易近人。我一向不喜欢寂寞,妻子为此经常提醒我不要多说话,狗肚子盛不住二两酥油。我对身边二位的“奇装异服”、和与农村人格格不入的气质深感好奇。于是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两人是亲姐妹,娘家住在我们邻村孔氏村,她们是回家探亲。我谈起我在孔氏村有很多初中同学和高中同学,两个人都非常熟悉。她们说她们在村里辈分大,一般人都叫她们姑奶奶。我又问她们这是回哪里去。她们告诉我回家,回婆家。沧州东屯。恰好由于一次偶然机会我去过那个村子,并且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样一来,两位妇女和我一下子热乎起来,甚至使劲往旁边靠了靠,给我挪出更大的空间。东屯确实是个很富裕的村子,属于沧州郊区,沧州市公交车直达村边。村里街道无论大街小巷一律水泥路。街心有个小广场,白天是菜市场,晚上做舞场。村子周边的玉米颗粒饱满,高大整齐,就像一刀裁出来的一样。村庄规划整齐划一,房子都是红砖瓦房,尺寸相同,甚至连胡同的宽度都一样,从村子北头一眼可以望到南头;主要街道两边栽种了装饰树,给人一种富裕和谐、文明生态、安乐祥和的美好氛围,沧州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在这里已经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原来我和那个年轻的妹妹同龄,可是对方总认为我长得太成熟。两位年轻时都是美人,而且都高中毕业,提起来和我也有共同的老师和同学。这样,我们三个人一下子变成了师兄妹,顿然怀旧情绪在我们中间弥漫开来。看我衣着简朴,得知在基层政府工作,两人倍感惊讶,也不顾伤害我的自尊,竟然毫不避讳感叹说人真不可貌相。她们问我去沧州做什么,我告诉我要到我沧州的家里看一看,满屋新家具需要开开窗户,透透空气,防止甲醛辐射对身体造成伤害。她们更加不加掩饰地感叹,四只依然美丽的的大眼睛瞪得像四颗黑葡萄,摇摇欲坠。姐妹两个是城市边上的人,但是今天她们的思维还停留在昨天,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个年代,是一个贫穷的年代,也是个心酸的年代。   八十年代初,农村刚刚包产到户,人们还吃不饱肚子。为了增加收入,父亲哥哥大姐赶着驴车和同村的好几家一起去沧州郊区打草。半夜起程,带足干粮和水,天亮到达。割一天草,第二天清晨,一溜驴车,载着高高的草垛和疲倦的割草人晃晃悠悠返回自己的村庄。接下来几天里,整个村子都笼罩着新鲜的干草的芳香。晒干后储藏在配房里,到时候七八分钱一斤卖掉贴补家用。   城市真好啊,甚至城市周边郊区的草都比我们农村长得茂盛长得高。从那个时候,我对城市产生了朦朦胧胧的神秘感。农村穷啊,人们渴望跳出农村,摆脱贫穷。于是,谁家的闺女长得漂亮,有亲戚在城市,就千方百计把闺女嫁往城市郊区,享受半城市半农村的幸福生活。有时候,甚至不管男方身体有没有残疾或者精神疾病,只要能够在那片富裕幸福的乐土安顿下来,也心甘情愿。城乡差距,让偏远的农村人望洋兴叹。我们村里有一个姑娘,名字叫荷花,人长得也水灵,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我小的时候,荷花经常找大姐一起玩。后来不知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父母做主,嫁到北京郊区。听人说她男人是个跛子。荷花是个要强的姑娘,从此再没有回过我们村。   这孔氏姐妹为什么都来到了沧州郊区东屯村,我也想印证我的猜测。年长的那位告诉我说她们也是那个时代背景下的婚姻,虽然她们都是高中文化,长得也算漂亮,可是父母为了女儿能过上富裕的生活,离开虽然充满儒雅气息却依然贫穷的农村,还是希望她们远走高飞。她们没有考上大学,最终要嫁人,所以就同意自己走近城市,走进更加广阔的天地。我告诉她们,如今城乡差别已经大大缩小,和当年大不一样了,只要你有钱,或者有稳定的收入,就可以在城市安家。这不,现在农村的男孩结婚,女方要求必须要在城市或者县城买楼房,还要买车。等孩子生出来,就让父母进城看孩子,长大点就在城市上学啦。我也随着时代潮流,用公积金贷款在沧州为自己买了一套楼房,退休以后,可以站在城市之巅,白发飘然,欣赏城市的绚丽风景。   快下车了,两姐妹热情邀请我这个老乡加学弟有机会去东屯做客,她们告诉我实际上她们一共姐妹三个都嫁到了东屯,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住在东屯村的哪块呀,那个年轻的妹妹爽朗地说道:“唉,别为这个事发愁,你进村只要一打听‘孔氏三姐妹’,没有人不知道的!”说完,开心地大笑起来。   下车了,我们相约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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