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传奇】乐在棋中（散文）

　　红与黑，这两种对比鲜明的颜色，最近经常入梦来。　　 站在时光的河岸，我不知道该不该渡过河去。在梦里，我是一颗名不经传的小棋子，我是一个兵，红色的兵。　　 楚河那么深，我害怕河里的惊涛骇浪会把我掀翻。　　 畏缩不前不是我的本性。犹豫了半天后，我终于踏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这是注定失败的一步，面对强悍的对手，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前进，对方的马蹄已经飞到我的跟前，一脚把我踩下了。　　 从梦中醒来，我还没回过神来。这匹黑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我明明没有靠近他呀？怎么一不留神就被吃了？　　 说来实在好笑，自从迷上象棋后，我就像走火入魔一样。不仅下班后要马上拿出棋盘摆弄一番，就连睡觉前也要用手机学几招才肯入睡。　　 笨鸟先飞。无端就想起了以前一个家长经常说过的一句话。想当初她家大女儿入我门下时，由于岁数不足，硬是落后了人家一大截。后来，在她细心调教下，这孩子越来越争气，竟然慢慢追赶上来了。对于这样有耐心的家长，我向来是极为敬重的。她的教育理念，也很值得我们老师学习。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就迷上象棋呢？真要追究个缘由，那就说来话长了。童年时对象棋的喜好就停留在下暗棋上。当时年纪尚小的我，虽然不知道象棋该如何下，但是看到下棋的人那么着迷，我也是心痒痒的。可惜，这种兴趣在入了学后，便被扼杀在小学的摇篮里了。　　 长大后，身边懂得下象棋的人并不多，自然而然，也就对黑红两色失去了兴趣。直到近两年，学校举办了象棋兴趣小组后，这种兴趣才被重新点燃。　　 对于象棋，懂得的人实在不多。学校第一次开创象棋小组时，由于报名参加的人数太少，最后，这项计划只能被迫取消了。　　 过了一年后，学校来了一位爱好象棋的副校长。在他的极力倡议下，学校再次重新开办象棋小组。为防历史再次发生，我特意动员了班上几个学生报名参加，连儿子跟侄子都拉上了。经过一番周折后，这象棋兴趣小组终于开始正式上课了。我之所以这么积极动员，其实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原想趁此机会，从儿子身上偷学棋艺，好弥补童年的遗憾。　　 可惜的是，儿子只学了一个学期就不学了。我这棋艺终究还是没能学成。实在是令人扼腕长叹！　　 本想，象棋小组的学员不多，前景不容乐观。没想到，这指导老师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教出了一匹小黑马。前面提到的那位家长的二女儿，在学校的比赛中一路畅通，几次打败了高年级的同学，成为象棋小组中的常胜冠军。　　 想起儿子说到自己输给二年级的女同学时那种难堪的表情，我还真想偷笑。为了不打击他的自尊心，我只能安慰他下次再加油。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竖起白旗投降，再也不去学象棋了。　　 原以为这小女生能够成为冠军只是运气好。却不想，她竟然一路打胜仗，从学校打到镇里，从镇里打到市里，最后还获得大市里的冠军。　　 研究棋道，还能学出名堂来。这种认识不仅令家长惊喜，更让学校看到了未来的生机。于是，这象棋小组就越来越起色了。尽管报名的学生依然不多，但是，去上过课的学生都学得津津有味的。这么多的不可思议，让我对指导老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心动不如行动。今年借着班上的学生上课的机会，跑去棋室里当个旁听生，准备偷学艺。跟我存有同样心理的另一位家长，为了能够更好地指导女儿下棋，特意抽空跑来旁听。于是，我们这两个“大”学生成了象棋小组里的另一处风景。　　 第一次听课时，我就像鸭子听雷，云里雾里的，实在不知所云。再看看孩子们个个听得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实在汗颜，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听不懂得纯属正常，可我就是迈不过面子这一关。总觉得输给学生很丢脸。为了不继续当鸭子，我把工作之余的时间都利用起来了，手机，棋盘双管齐下。白天摆棋盘，晚上跟手机里的象棋软件学棋法。这样一周过后，我竟然琢磨出一点门道了。　　 第二次上课时，我再也不敢大意了，挑了个能看清棋盘的角落，靠近学生，一起认真听课。这次的听课效果提高了，我对象棋的兴趣又增添了几分。　　 前天上了第三节课，亲眼看到了象棋老师口中所说的那匹小黑马。　　 为了让新学员能够进入状态，这次老师特意安排了如何开局这一课。他安排了那位象棋小天才与另一位学员对弈。　　 看到这位其外貌不扬的小女生，一站到棋盘面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双眼睛变得炯炯有神起来，充满了智慧的光芒。她每下一步棋，总要思索老半天，不像我们这些新手，开局后，就急着移动棋子。　　 不到五步，她就把对方绝杀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节课，我换了个学生当对手。在他的有意相让下，我还是光荣地败下阵来。这次的失败并没有在我心里留下阴影了，因为我知道：失败乃成功之母。只有经历无数失败，才能真正掌握下棋的窍门。　　 爱上象棋，恋上棋道。最近下棋的时间里，我总在反思自己已经走过的人生历程。这么多年的起起伏伏，不论成败，只需看到结果。以前傻瓜似的我，是不是被人当作棋子利用过？吃一堑长一智的我，是不是还在当一颗随时随地都会被人吃掉的小兵？难道做人就该像这下棋一样？要步步为营，时刻提防着遭人暗算吗？如果是这样，那活着不是很累吗？　　 迷上下棋，乐在棋中。不为别的，只为了两人对弈时那种冥思苦想，费尽苦思的场景，更为了让时光静下来，让心境静下来时的那种愉悦。　　 “感谢象棋老师为孩子们带来的精彩。”借用那位家长的赞美，我也想对我们的象棋老师说：你真是棋国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