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因为百灵鸟（散文）

　　吃罢早餐，宝宝即开演了他的拿手好戏《别有所求的一笑》。小玩意儿的小伎俩爷爷还能不清楚？忙拍手两下，再做出个抱抱的动作。好家伙，不做则已一做惊人。但见，这小子就如同喝高了、打过了似的，又是挥胳膊、又是蹬腿的扑腾起来。连着床上的小汽车、小熊猫、小皮球、小镜子亦随小玩闹这份难言奇妙的兴奋，一道儿“飕飕”、一道儿“蹭蹭”地撒欢起来。看来，俺以往唱过的许多遍《笑脸》都是白唱喽。手也不颤抖、心也不颤抖，还不是白唱了么！何以不颤抖？真谛没有获得嘛。此一遍的笑脸却不一样，终让俺感受到了手一个劲颤抖的滋味、心一个劲颤抖的滋味。多有闹的小橡树、小白鸮，小淘淘、小乐乐，小活宝啊。故极尽所能的去珍惜这份天赐的童趣吧，至高无上的童趣吧，付出一切当在所不惜的童趣吧。否则空空如也哟。据此，爷爷以前为、以后更要为宝宝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没日没夜抱着宝宝是值得的、勤洗澡勤换衣服是值得的、戒烟是值得的、不随地吐痰是值得的、恪守绿灯行走是值得的、说话不吐脏字是值得的、坚持最后一个上公交是值得的、坚持站着乘公交是值得的、坚持给太奶奶太爷爷做饭是值得的、坚持打扫楼道卫生是值得的。爷爷于一举一动上的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大大方方、说说唱唱、乐乐呵呵都是值得的。对“人之初性本善”一说，爷爷没有资格亦没兴趣去掰扯其间的是非谬误，然对“一张白纸没有负担”一说，却是爷爷的偏爱、却是爷爷认准了的既简单又马虎不得的理儿。　　 　　 穿戴毕，抱将室外。心得意满的小粑粑孩儿，终于，安静了下来。小乐乐转着他的小脑袋瓜儿，一会儿是左看看右瞧瞧、一会儿是上看看下瞧瞧，似漫不经心样儿。其实，小玩闹是很在意入目的一景一物、很珍惜与爷爷共处的一分一秒，很享受与爷爷同游的一街一路的。从一声声眉飞色舞的咿咿呀呀中，爷爷愈加感受出了宝宝对俺的一往情深。怎奈，还太小太小了，只能靠小身子板儿上的热乎劲儿和小脸蛋上的一红又一红来告诉爷爷了。宝宝的小手儿指去了前方，遂笑。即说：宝宝是想念百灵鸟喽、好几天没去听百灵鸟唱歌喽、咱这就去喽，便加快脚步朝立交桥走去。见了，小玩闹也赶紧地凑趣过来，悠起一只小胳膊儿玩起了“一二一、一二一”给爷爷打气加油的小把戏。笑死俺了。但凡天气允许，立交桥下每早都有二十来只的百灵鸟儿聚集于此，站各自的小枝头上滴里嘟噜的竞唱。浮躁闹市里，能获得片刻之争先恐后的婉转清脆、片刻之争先恐后的悦耳赏心，片刻之争先恐后的小小风雅也不失为是一件大大之幸事。 　　 　　 一个个鸟笼，通被主人们一溜的摆放在了立交桥下圆形广场半米高的灌木墙上。按老规矩，宝宝还是从左至右的依次去聆听欣赏。听好《百鸟朝凤》，宝宝会探探腰儿来告知爷爷该去欣赏《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了；听好了《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宝宝又是探探腰儿来通知爷爷该去欣赏《潇洒走一回》了；该去聆听《小松树快长大》了；该去欣赏《火车向着韶山跑》了。原以为，遛鸟中的一位爷爷是因俺家小玩闹的常来常往、或因俺家小玩闹的一颦一笑而笑脸走来。其实不是。近旁问俺：你是不是局机关的？告知“是”。再问：认不出来了？我是十里河的老隋呀。“诶呦诶！该死该死惭愧惭愧，实在不好意思，真就没能认出来。何时搬到市内的？”俺问。隋答：半年了。这是你孙子？再问。“是的”俺答。迅疾，将话题转去了当年的那些个风霜雨雪、那些个一劳朴实、那些个轻松快乐。也感慨着：眼下，正当年们的心有千千结背有千千重。老隋拉起宝宝的小手说：宝宝喜爱小鸟，明早我送一只虎皮鹦鹉给他养。闻听忙说：快谢谢隋爷爷吧、快告诉隋爷爷吧，咱过几日就要回妈妈身边了，没有希望带过去的。宝宝啊！可是要把隋爷爷记住喽。想当年的隋爷爷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隋爷爷，是满东八局两万来号里的第一花腔，唱“百灵鸟从蓝天飞过”唱得再好不过了，局里最漂亮的隋奶奶就是给隋爷爷唱到手的哟……　　 　　 宝宝又探出小身腰来，示意爷爷快别白话了，赶紧回家困觉觉吧。拉起宝宝的手儿说：跟隋爷爷拜拜吧，请隋爷爷方便时候到家里做客吧。家走路上，惊见一个三十来岁利整女子使背带前缚一个婴孩，手推童车至一米七以上高的公园铁栅栏前住脚。先熟练将童车顺入园内，再将前怀绑缚婴儿熟练之移到后背。吓得目瞪口呆！莫非她这是在想背着娃儿去翻墙吗？真是开眼界了。一个大男人翻墙过去都会哆里哆嗦呢，况柔弱女子且还是个背着小婴孩的柔弱女子乎？为节省下五元的门票钱，不但愿以自家小命儿做赌注，竟还毫不吝惜地拿宝宝作为添头奉送，这是成熟的成年人尤其是成熟的女性成年人该做的事儿嘛。还是个亭亭玉立正当年的女子呢。未待俺赶前帮助一把时，那女子已然如燕子李三一般飘然落地。好身手，引来男女老少的翻越者齐喝彩。女子先轻松置孩儿于车内，再拍打裤褂整理云鬓。然后，轻快推车离去。开国际玩笑能开到如此地步，俺唯目瞪口呆啧啧不已其它皆空荡也。幸真传来“百灵鸟从蓝天飞过”的高亢，俺随着也哼哼起百灵鸟在天下飞过。一只只的于天地间诠释着各自的“假如我是一滴水、假如我是一棵小草”；争取着各自的“也要为你增添一丝新绿、也要为你荡起美丽涟漪”；回报着各自的“生我是这块土地、养我是这块土地”。也捎带着回报给了那几棵五百年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