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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苇芽才露尖尖角(散文)

时间:2020-10-12 01:19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为了满足小孙女到郊外放风筝的天真童趣,更为了让老父亲到野外散散心。我利用星期天时间,带上风筝和吃的喝的开车去了郊外。选择了农村附近一条小河边的空旷地放起了风筝。   蝴蝶风筝的起起落落,引得爷孙三人高兴不已。   偶然间,小河边略带微黄的几根嫩芽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对老父亲大声说:“爸,这里有芦苇芽!”只见老父亲慢不经心的说到:“这算个啥,咱们老家多的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父亲的一句“咱们老家多的是”。立马勾起了我对家乡,对童年的无尽回忆。每到春天清明前,那满湖一望无边嫩红娇绿的芦苇芽,在我心里萌芽,拔节,并一根根活鲜鲜的清晰起来。   一.思念故乡的心,随芦苇芽的破土在春天萌动。   我的故乡比邻芽庄湖,在我象小孙女这般大的时代,随着春夏秋冬的时令变换,湖里的芦苇在我幼年的心灵萌芽,拔节,开花。在满天飞舞的芦花中,我度过了难忘的幼年,少年,青年。自1974年因当兵离开故乡,细数算来已有42个年头。今天,是这根不起眼的芦苇芽又唤醒了我已沉寂的童心。   芽庄湖南岸是东西延绵的长白山,属泰山支脉,因芽庄村最临近湖而得名。全湖面积5.38平方公里,长年有水面积2.17平方公里,其余都是芦苇和荒草地。冬季湖水最滿,湖容量能达1740万立方米。我从小就生长在湖北岸祖祖辈辈抬头看南山,低头见流水的小村庄。   听老人讲,我们这个村解放前四面环水。十年九涝,春季在芦苇发芽的季节种上高梁,在秋天收高梁的季节正赶雨季,满地汪洋一片,有钱的地主家用船收高梁穗,没钱的庄稼人只能光着身在齐腰深的水里割高梁穗,然后再一担担的挑回家。   听父亲讲,一湖芦苇也是沿湖几个村穷人的命。春天苇地里的苇芽,野莱就是穷人的饭碗。冬天结冰后干枯的芦苇,芦花是穷人过冬烧饭取暖的宝贝。十冬腊月,苇地里已结冰,为了能挣几升高梁糊口好熬过漫长的冬天,只能忍着刺骨的湖水,破冰下湖给地主家收割芦苇。一天下来,当年才16岁的父亲,腿上被冰淩划的滿腿都是血口子,奶奶抱着还未成年的父亲淌着血水的腿,哭喊着我那在战争中牺牲的爷爷的名子,也心痛的哭喊着对那个世代的无奈……   芦苇给我带来很多难忘而让人辛酸的回忆,但它必经已成为历史,只是在我的心灵深处慢慢沉淀,并积蓄着一种无形的向上升腾的能量。   芦苇也给我带来无尽的欢乐和童趣,伴我度过那些难以磨逝的青葱岁月。   二.思念故乡的情,随芦苇的碧绿在夏天勃发。   我是一个贫穷,善良农民家庭的孩子,解放前的苦痛岁月及战争的残酷无情于我擦肩而过。五,六十年代困苦的经历,随着那湖芦苇,年复一年的细数着我的苦乐年华。从扶着妈妈的手蹒跚的学会走路开始,映入我眼帘的,出门村边三面都是河,河里有鱼虾螃蟹。河水通向湖,湖里有芦苇野鸭莲藕。   芦苇每发一次芽,我的年龄随着芦根的年轮又增添一圈。与苇芽比髙的憧憬充满我可望长高长大的童心。   一夜春风吹来,苇芽由微嫰的鹅黄从芽尖上开始变绿。一场难得的纷纷清明雨过后,苇芽铆着劲的往上窜,吱吱嘎嘎的拔节声,伴着湖面不时传来的雁鸣奏响了初春的交响曲。在这浑然天成的乐曲声中,我步入了无忧无虑少年的天堂。   无论春夏秋冬,放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书包,提个打猪草的筐,约上几个小伙伴往苇地跑。到处丰盈的各种野菜,一会儿就割满一筐。剩下的时间吗……   回眸孩童年代,一年就盼两个假。一个是署假(因是麦收季节,农村叫麦假),一个是寒假。这两个假期是我们无拘无束疯玩的天堂。赤裸裸的身上唯一的装束就是一件粗布小裤头,浑身晒的哟嘿发亮,几乎成天泡在湖里。叫通的小伙伴比我大两岁,是个天生的摸鱼高手。一天下来,他随心所欲的能摸十几斤各式各样的鱼,我们都称他“鱼老大”。   狗刨式的游泳,潜泳一个比一个称能。有一次为了争个胜负,在湖里折腾了一个上午也没分出胜败。从那次以后,再没比过游泳。   冬天冰封的湖水失去了往日的清澈柔美,另一番一望无际明镜般的湖面,却把我的小伙伴们带到别有洞天的另一个乐园。盼望着寒假,经常三五成群的嘀咕着,掐指计算着放假的日期。   过年对男孩子来说,穿衣并不讲究,只要能买上几挂鞭炮就是最庆幸的事。另外,为了能在冰上玩的开心,真是各显神通。有的提前做好陀螺,有的做好划冰板,划冰车,爱抓鱼的准备好鱼插。年初一上午,不用下通知,三五成群都带上自己的装备向湖边集中。   每年的划冰比赛成了不成文的规矩,在零下10几度的湖面真可谓滴水成冰。对只穿粗布棉衣棉裤的孩子们来说,一场撒野的开心划冰比赛下来,早已大汗淋淋。冷是啥滋味,谁也不知道。   在那个湖里,在那片芦苇地里,藏着我少年时代太多的欢乐和梦想。当然,也有不轻易告人的隐私。玩饿了,曾潜游到荷塘挖过莲藕充饥;披着亲手用苇草编织的蓑衣爬到湖边的瓜地摸过瓜;用火烤过玉米,大豆,也烤过螃蟹……   说起螃蟹,有一件趣事让我暗笑了几十年。有一次,和小伙伴们在湖里摸鱼,无意间摸到一只大螃蟹,结果被夹住手,疼得连滾带爬跑上岸。再看,那个张牙舞爪的家伙,死死握着我的手指不放,在小伙伴们欢蹦乱跳中和我演绎着生死之恋。一着被蛇咬,几十年来都不敢轻易碰螃蟹。   我喜欢看风吹芦苇波浪翻滚大海般的气势,我喜欢静听芦苇地里那悦耳的鸟唱蛙鸣,我喜欢根根芦苇傲贤慢士的坚忍不拔,我喜欢……   三.思念故乡的恩,随芦花的飞舞在秋天放飞梦想。   从苇芽破土而出,历经夏的酷热,风里来雨里去,终于迎来了芦花吐穗。   在四季交替的流年中,我也伴随着满天飞舞的芦花慢慢长大,幼年的稚嫩,疯野的玩心被父母的日夜辛劳所感化。   在強烈的求知欲望中,在知识改变命运的憧憬中追求着自已的人生坐标。我要飞出芽庄湖,还有那片芦苇荡。我要继承爷爷老八路的军人遗愿,我要当兵去,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时光进入了70年代初,父母艰辛的供我念完了初中,高中。才40多岁的父母,头上已挂满了岁月的霜花。每每想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在静思的夜晚总是感到愧疚不安,并暗下决心,立志为报。   玩心收收敛了很多,到湖里割过生产队里不要的芦苇,粗的打成苇箔,细的打成苇帘,让父亲用手推车推到集市上卖了贴补家用。学着用芦苇编过筐,编过炕席。在村里的学校当过民办教师,每月给发6块钱。自已能挣钱了,不要再让父母养自已了,为此不知高兴了多少回,那年我18岁。   好不容易熬到圆当兵梦的冬天,因当时的年代独子不能当兵。为了一个梦,我找过村书记,找过公社武装部领导,找过带兵的孙排长。当拿到入伍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哭了,哭的很伤心。那份圆梦的激动,那份对故乡的眷恋,只有那-滴滴蕴含着酸甜苦辣的泪水知道我的心。   爸爸知道我想飞的心思,他没哭,反倒安慰妈妈,鼓励我:“好小子,到部队好好干,给你在战争中死去的爷爷争口气,当个好兵!”在我离开家门当兵走的那一天,奶奶拉着我的手,哭着,叫着我的乳名久久不想松开。因为她知道当年送爷爷参加八路军和失去爷爷的苦痛和辛酸。那年是1974年12月24日,是我当兵离开故乡,离开我已铭刻脑海的那片芦苇荡的日子。   “爷爷,爷爷,我的风筝掉下来了,快帮我再放起来呀?”小孙女焦急的叫声打断了我思乡的梦。当老父亲看到我手拿芦苇芽,眼含热泪痴呆的样子,真是知子莫如父。“傻小子,看到苇芽又想咱们老家了吧?”我随应了一声。   略加沉思后,我动情的跟老爸说:“爸,咱们清明节回趟山东老家吧?一来给我爷爷奶奶上个坟,二来我想再回去看看那片芦苇荡,亲手拔几根芦苇芽。我想,咱们家乡的芦苇芽肯定比这里的要甜!”爸爸只“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心里在想什么呢?只有他自已最明白。   再看小孙女无忧无虑的天真样子,多像我的童年,更像那根迎着和煦春风刚破土的芦苇芽。愿她在雨露阳光的滋润下茁壮成长。必经她们也要薪火相传承载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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