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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戏曲中的华年(散文)

时间:2021-01-23 00:39
火币网   在静夜里听张火丁的《锁麟囊》选段发现,欣赏京剧是需要静心,同时也能让人静心的一件事儿。   一直以为自己对戏曲都没有什么感觉的,因为一直分辨不出什么是青衣、什么是花旦,只觉得台上那些女子个个都透着那么一种难以言说的灵动之美。于我而言,美的,就是好的。   十来岁时,家里有一盘评剧《花为媒》全集的磁带,是新凤霞和赵丽蓉的原版演绎,那时候不懂什么戏曲,只是觉得那些唱词听起来那么精致,透露着一股子古典风情,从骨子里让人忍不住去喜欢。于是,每每追着抄其中的唱词,比如《报花名》,还有张无可与李月娥在洞房的一段对唱,至今那些句子犹在耳畔——   “夏季里端阳五月天,火红的石榴白玉簪。爱它一阵黄呀黄昏雨呀,出水的荷花亭亭玉立在晚风前……”只需三言五语便将每个季节不同的景物刻画的栩栩如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似现代散文的冗长,也不似古典诗词的晦涩难懂,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唯美却又通俗易懂。   《闯洞房》那一段张无可通过对李月娥外貌的细腻描述,让人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一个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雅致、环佩叮当的闺阁女子形象,而反过来李月娥的那段唱词却更多的突出了一份心理细节的描述。一个大家闺秀端庄大胆,敢爱敢恨;一个小家碧玉秀外慧中,沉稳内敛。两个风格迥异的女子就这样在我的心底生根了。后来有机会看了电影版的《花为媒》,果然符合当年守着录音机听磁带时想象中的模样。   那时候,对于戏曲的感觉完全来自于听觉,而非舞台上的视觉刺激。   家里有了电视的时候,看了一部连续剧《严凤英》,于是又知道了评剧之外还有一种戏曲叫做“黄梅戏”。那种流畅活泼的曲调让人有一种恍若行在明月清风中的感觉。   对于黄梅戏,我没有任何整出剧目的观看经历,但是却了解很多有意思的段子。在我心目中最经典的段子当属马兰演唱的《天仙配》中《夫妻双双把家还》,还有吴琼演唱的《女驸马》中《中状元》那一段,虽然不懂其中微妙,却依然会感觉韵味十足。另外,还有像《夫妻观灯》《对花》等小段子,据说是一种花腔唱法,前者诙谐幽默的词句描写了观灯之人百态,后者又多了一份田园小趣。尤其其特有的那种咬字发音,给人一种柔糯绵长的回味。   之后,印象比较深刻的便是某年春晚小香玉演绎的一曲豫剧《花木兰》选段——《谁说女子不如男》,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女子也可以有如此铿锵有力的唱功。不仅是唱词上的,还有那种节奏鲜明的音韵,每一声每一句都给人一种激昂的感觉,这是以前听其他戏曲所没有体会到的。   央视有了11套的戏曲频道之后,便更多了让我了解那些梨园经典的渠道。随之开始爱上了越剧。也许是源于那出《红楼梦》的经典片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眼前分明外来客,心里却似旧时友。”一段用词不多的对唱,却道出了宝黛初见时彼此打量后心底暗自生出的情谊,那是一种难言的懂得。正是这段词,深刻的道出了《红楼梦》原著中“神瑛侍者”与“绛珠仙子”凡间初次相逢便感似曾相识的场景。在我的感觉里,所有戏曲中只有越剧中那种吴侬软语的发音以及那种唯美典雅的唱腔,才能完全演绎出《红楼梦》中的几多情。对越剧再印象深刻的居然是《梁祝》中祝英台去奔丧时悲悲切切拖了长音的一句念白——“梁——兄——”即便此刻用键盘敲打出来仍可感到那份无所依从的悲从中来,让人从心底生出一份凄清。   而对于正宗的国粹京剧最初的印象却是一首由杭天琪演唱的流行歌曲《唱脸谱》以及后来不知歌者何人的《说唱脸谱》,二者歌词中关于脸谱的描述中那些京韵唱腔对我而言是对京戏的首次“触电”。“蓝脸的窦尔顿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哇呀呀呀……”其夺人声势不同其他任何剧种。   之后,则是那个一身红衣披戴枷锁的可怜女子苏三,一段《苏三起解》唱的人柔肠寸断、千回百转。惹得我时不时也能跟着哼上两句,尽管没有一句在调上,词儿却从不会错。   算起来真正吸引住我的应该是某次晚会上的一群梨园新星,那些甚至不足一米高的孩童们,将各种戏曲演绎的声情并茂,唱念做打无不显示出真功夫。尤其其中一个小男生演唱的《铡美案》选段,一开腔就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凛然正气——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爱上那个孩子的同时,对京剧开始有了一种懵懂的欣赏状态。再后来,看到一场梅葆玖的《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彼时,才惊觉原来京剧的舞台表演也可以这样美轮美奂,同时,还了解了原来月亮还有这样一个动听的名字唤作“冰轮”,清泠如冰,饱满如轮。   近年来,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李玉刚,开始成为了众多人的偶像,其粉丝甚至囊括了老中青三代人,更被海外媒体誉为“中国国宝级的艺术家”。之所以有如此的美誉,完全是因为他将中国的传统京剧完美的与现代元素相结合,走出了一条创新的演唱道路,让国内外更多的人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去了解传统的戏曲艺术。这正应了当初流行的《说唱脸谱》中的歌词——“艺术与时代不能离太远,要创新,要发展,让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家都爱看,民族遗产一代一代往下传……”   时至今日,我还是分不清生旦净末丑,也记不住那么多戏曲名家,更分不清那些流派、唱腔。尽管除了念白,其余我一句也模仿不来;尽管我连京胡、二胡的声音都分不清,更遑论其他乐器了,但我还是开始学会慢慢的在静夜里潜心倾听。   夜阑人静,正适合品味那管弦婉转,音韵流长。那些被油彩涂抹的绚烂的脸谱生动鲜明,尤其是那些旦角素眉薄颜的勾魂模样,眼波流转处自多情。让人听着,看着,仿佛守着一曲老去的年华,就那么将自己融入到时光中,恨不能化为历史烟尘中的一景,而后在静好的岁月里悄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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