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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专栏】当年烟花,依旧那么美(散文)

时间:2021-01-24 00:59
火币网      昨夜,正月十四,玉溪汇龙生态园一场持续三十分钟的烟花让人如痴如醉,美美地享受了一场视觉盛宴。当然,这场盛宴,只是玉溪国际米线节的一个组成部分,和元宵节几乎无关。也就是这样的一场烟花表演,却让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儿时的那些有关元宵节的记忆。   对于元宵节,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里,着重描述过孩子们挑灯笼的情景。其实,儿时的我,除此之外,印象最深刻的还有元宵之夜和小伙伴们看烟花的情景。   进行烟花表演的村子是我们的邻村王家。据村里的老人讲,王家村放烟花的历史有上百年,烟花的品种丰富,每年的表演,那些制作烟花的老艺人,都要提前一两个月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都会吸引十里八村的乡亲们前去观看,并且固定成一种传统,每年的元宵节之夜,都会有规模很大的一次表演。只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样的美好传统也被禁绝。我们有幸看到王家村烟花表演,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大包干之后的第一年。   大包干的第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乡亲们自然喜笑颜开。家里的粮囤满了,过年,几乎家家户户都可以吃上白面馒头,有些富裕的农户,可以在腊月二十三杀年猪献神灵祭奠祖先,古装戏秦腔开始恢复排练,婚丧嫁娶可以有唢呐表演助兴,庙会上可以敲大鼓敬香烛,正月里耍社火的也是紧锣密鼓。所以,那一年的年味,是我记忆里最浓烈的一年。可以说,过完春节,真正热闹的年节喜庆才正式拉开帷幕。在渭北高原的这些村落里,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有自己的特色节目上演。我们乡里,在一条东西宽约十多公里的黄土塬上,大大小小散落着十多个村落。我们村子里的秦腔戏,曹家村的柳木腿——踩高跷,马坊村的跑社火,仁安村的划旱船,一村村轮番上演,颇有点你方唱罢我登台的意味,让整个正月里成了一条充满快乐的河流,真正的闹元宵。劳作辛苦了一整年的乡亲们每一天都在收获着快乐喜悦,每一个日子都过得生机勃勃蒸蒸日上。最令孩子们期待的,就是正月十五晚上王家村的烟花表演。   那年元宵夜,是个晴朗的夜晚,真正的月明星稀。匆匆忙忙吃过饭,几个小伙伴挑着灯笼,互相邀约着看烟花。半大小子,后面跟着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的弟弟妹妹,来不及听完父母的叮嘱——看护好自己的弟妹,不要走散了,便心急火燎地跑出家门。一串串挑着五颜六色灯笼的队伍,逶迤在乡村的道路上,急急忙忙匆匆前行,吵吵嚷嚷里笑声飞扬,那本身也是一种别样的风景。月色下我们小小的身影层层叠叠在麦田里,小路上。因为等不及,虽说王家村离我们也就二三里的路程,我们还是想尽快走捷径,于是穿越冬季里的麦田便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只是等我们赶到目的地的时候,燃放烟花的王家村中心地-——大队部门前,已经人山人海。因为还有比我们更心急的大人小孩,更何况那些在王家村有亲戚的人家,早早就被邀约到了,听说有些下午就占好了看烟花的最佳位置。我们在热闹喧嚣的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着可以看到烟花的最好位置,结果前面是一层层的大人,小孩子也有站在凳子上的,基本上是一大家子一个单元,占据了一块地方。钻来钻去的我们,要顾惜手里的灯笼,还要看护跟在身后的弟弟妹妹,加上找不到位置的焦急,呼喊声,叫骂声,诅咒声,在扬起的尘土里起起落落。烟花表演之前,震天动地的鼓声,就像大戏开眼之前的锣鼓,格外揪心挠心,再加上大人们的拉家常谈笑声,整个现场,被各种声浪充斥着,在清冷的月色里发酵翻滚,空气里氤氲着一种热烈热闹热情的情绪。   突然,一声尖利的呼啸,随即雷声一样的爆响在高空里炸响,锣鼓声戛然而止,上万人的现场,刚才的各种声音销声匿迹,整个现场静极了,似乎连呼吸的声音也很难听到。紧接着,一连串的鞭炮声响起来,劈里啪啦长达几分钟,大队门前,是一个足有五亩地的大涝池,此刻的大涝池结了厚厚的冰,我们当时就奇怪,为什么这个地方没有站着人,原来环绕池塘的一圈柳树,参与了这次烟花表演,伴随着鞭炮声,耀眼的火花绽开在环绕着池塘的柳树间,仔细看,树与树之间被细细的铁丝连接着。一圈鞭炮火花凋谢,预示着烟花表演正式开始,大涝池的冰面上,一声巨响连着一声巨响,炸裂在高空中,随即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在月色朦胧的夜空里。那个时候,我们看不到月亮,更看不到星星。千万颗扬起的头,千万双瞪大的眼,那么贪婪地盯着夜空,火红的如一片云彩,粉色的是一片花朵,金黄的是秋日里的玉米粒,银白的像极了夏日起风扬场的麦子,紫色的就是盛开的苜蓿花,绿色的一条条一缕缕,就是春天里返青发芽的柳树枝,大片大片的绿色黄色,可不是春夏之交由绿变黄的麦田?我们就怨恨自己的眼睛不够,看不过来这么美的景致。不时地,我们的头顶,肩上,身上衣帽上落下了灰土纸屑甚至没有炸响的小鞭炮,我们也不管这些,就那么痴痴地憨憨地仰头望着天空,带着笑意,带着满足,带着快乐,像是欣赏一幅绝妙的连环画,一页又一页,一幅又一幅,那么令人神往啊!   在我们稚嫩的想象里,那些烟花的形状颜色,总是和自己周围的事物相关。我的记忆里,烟花有的像红艳艳的苹果,黄橙橙的梨子,金灿灿的向日葵,那些富于动感的,想跳起来的兔子,扑腾着的小狗,打着滚的小猪,暴怒的耕牛,脱缰的马匹,成群的绵羊,更是夏日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或者是隆冬季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的一场雪花。虽然转瞬即逝,但是那些形状,那些色彩,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至今想起,依旧清晰如昨。   将近一个小时的表演结束,热烈的锣鼓声再次响起,大人们纷纷退场,而我们,依旧呆呆站在原地,想着想着,回味着刚才的那些精彩,那些奇异,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回去的路上,免不了因为一次烟花的色彩形状最像什么而引起一番激烈的争辩,踩着越发清凉凄然的月色,我们的小小身影,我们的稚嫩脚步,我们吵架一般不服输的争辩的声音,一起融入了夜色里溶溶的月光中,那夜的梦里,依旧绽放的是璀璨的烟花。   年味愈来愈淡的今日,很多人慨叹不已,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其实回望曾经,我们真切地感觉到,也许是我们自己的变化,也是让如今的年味淡如杯水的因素之一。我们不再是当年那群满怀好奇,对这个世界充满期盼渴望想象甚至幻想的小人儿,一件新衣服,一场烟花表演,足以让我们的快乐延续大半年。   回首凝望,当年烟花,在我的记忆里,依旧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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