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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枫】童年往事(散文)

时间:2021-02-02 00:29
火币网      奶奶走的时候我已经十六岁了。虽然事隔经年,那段铭心的往事依然像个影子,一路走来,一路怀念,那个影子里似乎驻扎的就是我最好的童年。   娘去世那年我刚好三岁。秋天的山野被层层薄雾笼罩着,已经分辨不出是哪种颜色。娘去了哪里?想娘的时候奶奶就指给我一张泛黄的母子照片。从沟里步行到堂儿角不过抬眼的距离,每次站在那个高高的黄土丘前,眼泪分明已经代表了全部的话语。   跟着奶奶和父亲一块儿生活,紧巴巴的日子,过的倒也充实。那些年,大家都是几无存粮,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当时我还小,又在长身体,家里没钱买奶粉是事实,父亲只好费尽周折托人买来一头奶羊,算是给我既补了营养,又将就饿不着肚子。“奶羊”、“奶娘”只一字之差,若不是它我又怎能熬过那个艰难的岁月。   过年的时候,还专程回老屋看看。站到梧桐树前,良久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即使岁月多变,依旧没有改变它的容颜。往昔已如流水般一去不返,此刻,也只有娘亲手栽的梧桐可以诉说心事。   后来我稍大一点,父亲在煤矿也找到一个下井的营生,算不上多累,但很吓人。因为工作关系很少回家,所有的担子便都落到奶奶一个人肩上。   常听父亲讲,小时候我细食,饭总是扒不进嘴里。每吃一顿饭就像打仗似的,家里的喊声、哭声根本分不清,所以打小也没少挨笤帚疙瘩的吓唬。如今我的孩子也四岁了,每每看着他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真的要强过百倍于我的从前。当然,现在的日子都过好了,天天像过年似的,若再挑剔那就过了。   童年的生活是清苦的,从来不敢奢想会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除非是过年,平日里一日三餐主要就是玉米面疙瘩、干粮、玉米糊,再用挖来的苦菜腌一大缸酸菜,很美味。要不就是吃杂粮面条、喝和子饭,煮一锅南瓜、红薯、山药蛋可以尽管吃,但是想吃白面还得和五谷面掺着才可以,不敢放开肚子。   还记得老屋院里有两棵花红果树,每每闲时奶奶就抱着我坐在那里,一老一小做着各种鬼脸,玩着各种游戏。院子里堆着成跺的麦秸,有时候大街门的伙伴们也常来家里玩,于是父亲做的小玩具全都排上用场,拉土的、和泥的、舀水的,一会儿捏个土人,一会儿垒个屋子,一会儿起了争执,一会儿又笑着回来继续玩起,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样子,最终都躲不过各家大人的一顿收拾。   邻居大娘们常来家里串门,有时候做了好吃的东西也给我们端一份过来。有时候她们坐在院里搓麻绳、纳鞋底,只要撞见我便半开玩笑地说:“奶奶照看你这么大,等你长大了和谁最亲啊?”每每此时,我就躲在奶奶的身后笑而不语。   自从娘去世后,父亲也是打击不小,选择外出务工实是情非得已。毕竟奶奶年纪大了,要种地还得照管我,一个人里里外外的忙碌却是找不到一个帮手。若不是奶奶的精心呵护和父亲一个人在外打拼奔波,哪里会有我!   “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所以要好好活着,“羁绊”不过是隐藏在人们心底里不安分的鬼把戏罢了。   在我五岁那年家里来了一位贵人,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家才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记得那天家里来了许多亲戚,本就不大的院子被挤得水泄不通。院角还支起两口大铁锅,里面蒸着黄珍和白面馍馍,还有刚炒好的大烩菜腾腾的直冒热气。另一旁则是摆了几张桌椅,音乐队正在卖力地吹奏上党八音会,小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着、嬉笑着,不时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吆喝:“别跑了,小心碰着。”   那天我是最开心的,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也是第一次穿那么好的衣服。快到中午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有爆竹声响起,随着人群里一声“新媳妇来了,看看去”,便都匆匆向大路走去。留在家里的人则忙着准备接亲的东西。   教堂门前,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那里,父亲推着自行车已经接了新娘,由一帮人招呼着顺大坡回去。院子里盘碟上桌,热闹非凡;屋子里则被送亲的人们和邻居大娘们包围着,不时就听到一阵开心的笑话。我也被她们拉上炕角坐着,一个姑姑问:“以后你把她叫什么?”看着我没有言语,又说道:“她就是你的新妈妈!”记得那天,我进进出出的只是傻笑着,哪里会知道幸福此刻已经降临到我们全家!   后来,随着弟弟妹妹的出生,我也再不会感到孤单了。从小看着他们长大,心里的幸福感真的用语音无法表达。母亲虽非亲生,却胜似亲生,她历尽千辛万苦把我们养大,她的平凡里拥有高贵,她的骨子里有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生命很痛,但痛我也要活着,我要活得好好的,还要活出诗意。”往事如烟,哪怕前面的路再难,肯定会有阳光的陪伴,一切的梦想将不会太遥远。      2019.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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