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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的蝴蝶(外二首)

时间:2018-04-25 00:13
  【编者按】或悲叹或咏叹这伟大而平凡的自然、这无奈且执着的规律、这走向死亡的生动、这繁华背后的凄冷,蝴蝶是一副面孔,山水只是背景,雪,是最美的无情。

??《偏方,或养生》
  
  行将离世的人,多数出现顽固性呃逆。
  一口白糖就着一口醋,下咽。
  消化掉人间,堆积在体内的寒食,
  压住心口的怨气,
  最后闭上眼,甜蜜地死去。
  
  中医讲,喝茶能养生。
  含苞的菊花,心尖上的胚芽,
  烘焙,热炒,沸水里微笑。
  这些未成年的花儿,
  沉浮中漂泊,绽放
  在我的杯沿上,一闪而过。
  
  行医多年,始终在一场场迷雾里沉思。
  岩壁突兀,慢慢打量另一个自己,
  来时的路已被隐藏。忽隐忽现
  白色的光在树林深处。
  白雪覆盖之下,似乎尽是通往幸福的大道。
  
  《白山黑水》
  
  雾霾过后,总会下一场干净的白雪
  ――轻灵,精致,无声。
  白衣少年怀揣信仰,风暴一样
  驶过林海雪原。寒风中
  钉在芦苇上的山雀,何尝不是一种思想。
  
  这趟浑水洗涤过多少黑土地的生命,
  这座白山掩埋了多少关外人的梦想。
  炊烟平仄,山泉在蒸腾的雾气里流韵。
  在漆黑之夜,在春天之前,
  是谁睁着明亮的眼,晃若冰刀
  ――独享人间这些坚挺的肃穆。
  
  《雪中的蝴蝶》
  
  你是冰火里飞出的一只鸟。
  你说过冰火可以相溶,激情过后
  是岩石冷却的冰层。
  脊背相对吧,四肢蜷缩,
  我们是天地间唯一孤独的蝴蝶。
  分飞是宿命。雪地里赤裸裸的滚动,
  只为了破茧的那一刻。
  带着流血的伤疤,飞啊
  苍茫的夏季,我们为何如此悲凉。
  脊背上血已流成河,我眼前的鲜花,
  死一般灿烂。白雪里,刹那间,飞出千万双翅膀。
  主啊,原谅我们涂满动植物尸体的双手,
  我们四肢狂舞,我们罪孽深重。
  在我被焚烧之前,请允许我的灵魂,
  退回到四十七年。
  一起同落日沉沦,
  一起同黄河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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