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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和必然

时间:2020-01-11 01:19
  缘起   这几天学校里盛传一条关于小狗的故事,作为戏剧社顶梁柱的司徒夏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创作素材呢。辗转数天,终于让他寻得一点信息。这条狗的主人叫司徒英子,看来和他还是本家呢。源于这样的关系,司徒夏对这个叫司徒英子的人也有了几分兴趣。某个星期天,他被告知这个司徒英子,是商学院工商管理系的大一新生。   “谢谢啦,改天请你吃饭。”说完挂掉电话,他就直奔公车站,等候去商学院的公车。   到了商学院的工商管理系,迎面就碰上同在社团的校友——阿华,简单问候了几句后,问他能否帮他找到工商管理系的司徒英子。   “怎么,你小子,找女朋友都找到我们系来了?”   “不是这样啦,你也知道我是个戏痴,一遇见好的素材就不会放过啦。”   “知道啦。”男生一副深远莫测的样子,“她正好和我妹妹寝室,我问一下我妹妹。”边说边拿出手机打电话,透过他的妹妹得到司徒英子在图书馆。马上就要见到小狗的主人,也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他心竟然狂跳起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重逢   偌大的图书馆里,一间间寻找,一个个问,打扰了别人,也令自己尴尬。想到此的司徒夏,索性坐在图书馆的台阶上,等从图书馆里出来的人,遇一个,问一个,这样守株待兔,总能找到这个叫司徒英子的女生。   虽然已过十一,不过,这天气和炎夏并无区别。坐了一会儿的司徒夏,顿觉口干舌燥,他起身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而在他付钱之时,英子却从他背后经过。当他付完钱准备转身之际,只听一声“司徒英子”,然而转身,偌大的图书馆广场前却已经没了踪迹。是出现幻听了?还是因为顶着个大太阳,中暑前的症状。摇摇头,心想,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让阿华的妹妹把她约出来见上一面。不过就这么直接的去约她,还是有点唐突,怎么办呢?他突然灵光乍泄,笑自己太笨,戏剧社不是要排小型话剧么,请她当群众演员不就可以了。想到此,他觉得自己有点利用职权。算了,利用了一次就一次吧。此时手机响起,“你好,哪位?”   “我,阿华。三缺一,体育场,快。”挂掉电话,他无奈地笑了笑。阿华永远都是这样,从大一的不打相识到现在都已经快四年了。他转而走向体育馆,眼见已经有三人站在网球场边等他。阿华用手肘撞他,“怎么样?美女等到了吧。”   “你不是要打网球嘛,不打我可走了。”   “唉,来都来了,打一场呗。你可不能顾此失彼,怎么说也曾是我们网球社的成员之一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谁也无法预料四年后的大家将何去何从。   “那行,说好了,只打一局。一局过后,我可就要回去了,等一下还要排练话剧呢。”   “是啦,是啦,你最忙了。”   阳光下几个年轻人打着网球,但怎么看上去大家又多了几许惆怅呢。没多久,大家已然是一身汗臭味,这时司徒夏的一个失误,球,咻的一下飞了出去,不偏不移地砸中经过网球场边的女孩。   谁啊,这么讨厌。英子揉着被砸疼的后脑勺,转身看是一只网球,捡起。   “同学,可以把球还给我们吗?”这个声音很熟悉,似乎在那听到过,可是又不记得。蓦然转身,对上司徒夏一张微笑的脸以及那双黑珍珠一样闪亮的眼睛,“袜子。”她不自觉地说道。司徒夏在她转身之时已然震颤,没想到在偌大的校园里还能遇见那个带着一点丁香愁怨的女孩。   “司徒夏,发什么愣呢?”阿华上前叫他。他转身,手里拿着球,记忆被收回,意识回到现实,“哦,没什么。”他扬了扬手里的球,“继续打球。”在重回球场之际,回转身,伊人已消失在校园中。      司徒英子也会去   司徒夏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情绪继续和阿华他们打球,一直打到趴下,四个人仰面躺在塑胶场地上,看着并不太热烈的太阳。阿华笑说怎么搞得像情侣分别之前似的,这可不是网球四少的风格啊。大家都明白,他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可惜的是,气氛没缓和成,倒惹来几个男孩眼角湿润。   “行了,大家也都别伤感了。”阿华一个鲤鱼打挺从塑胶地上跳起,“今晚我们好好聚聚,就当是为我们的大学生涯画个句点吧。”他看向一边的司徒夏,如何?   “我要不就不去了吧,我们的短剧还在排练。”   “司徒英子也会去。”   “那我去。”听说司徒英子也会参加的司徒夏一下子就转变了心意。阿华一脸坏笑地看着司徒夏,不过他也担心是否能请动这位尊神。转念一想,有老妹这个全世界最能缠的人在,这担心也是多余的。      你好,我是司徒英子   天空由灰变浅蓝,又有浅蓝变天蓝,阿华等在餐厅外张望,由着急变放松,“怎么这么晚?”阿华冲司徒夏捶上一拳。   “我这不是排戏刚结束,紧赶慢赶地往这边赶了。”司徒夏嘴上和阿华说着话,眼睛却不时瞟向其他地方,有点失望,看来那个司徒英子并未出现,“怎么就你一个啊。”   “司徒英子没来,很失望啊。”   “也不是,只是有点可惜。”司徒夏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阿华暗自好笑,真是个急脾气,也不再逗他,“行了吧,她们在里面呢。”说完他先行进去,后面跟着喜形于色的司徒夏。   “大家认识一下吧。”阿华说了句相互介绍最常用的客套话算作开场白。就这样司徒夏正式认识了司徒英子。英子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司徒英子。”倒显得司徒夏有几分忸怩。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说的正是司徒夏此刻的心情。      寻找   司徒夏承认当初到处打听英子确实是存有私心的,他总想在毕业之前为还留在校园里的学弟、学妹们呈现一出不一样的话剧。而英子以及她和袜子之间的故事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费尽唇舌,英子总算勉强答应。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我真的能行吗?”   “没问题啦,有我呢。”每当这个时候,英子心里总会泛起阵阵涟漪。他的话语、他的样子,为何与袜子来得这般相像。曾经当自己不确定的时候,眼睛看向袜子,她总会给她一个确定的眼神。现在呢?虽然可以和小西说,但在心底里,她始终不想与他人分享。在她心里,固执地认定,可以分享心事的只有袜子。现如今,袜子走了,还会有第二个袜子出现吗?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着,司徒夏的这出大戏也进展地很顺利。在与英子的接触中,他心里的天平逐渐失衡,教授的课,他总会走神。抬头望向窗外的校园,希望能看见那一抹亮色,然,带来更多的是失望。他失笑,她在商学院,又怎会出现在文学院的校园中。每当他提笔时,又会想,她在做什么呢,是否也在为了一道难解的数学题而冥思苦想呢。他去图书馆,除了找资料,也为了寻找。寻找什么,他又无从知晓。他突然羡慕起阿华来,这方面,阿华的确比他有经验多。想要找他分析,但,又怕落入他之笑柄。唉,这难解的烦忧,何时才能离开。   直到司徒夏有一天读到戴望舒先生的《雨巷》,心中的某块地方突然就被击中了。所有的不明确与不确定在这一刻忽然就变得明朗起来,他所要寻找的不就是先生笔下的那一位丁香一样的姑娘,美丽、高贵、又结着淡淡的愁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说的不就是英子么。明白心境的司徒夏,无法抑制这份激动,很想马上跑去商学院,告诉英子,可是他也怕惊扰了心中的女神。他用理智抑制住这份情感,现在最要紧得还是找到两条狗。小时候的袜子和长大后的袜子,找了很久终究还是未能找到。放弃?求助?也只能求助了,虽然不想打这个电话,为了英子和袜子的故事,也只能向她求救。想到此,拨了个电话给宠物学校的校长。   索克斯(SOCKS)   英子好奇于司徒夏为何要带她来宠物学校。细问之下,才明白原来是为了长大后的袜子一事。虽然理智告诉她,袜子已经不在了。但,情感上她还是不愿意让另一条狗来取代袜子。   “我不同意。”   “英子,我知道袜子在你心里分量很重。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袜子已经离开我们了。而且我们的演员全部都已经到齐,大家平时学习都这么忙,不可能只为了袜子而停下已经在进行的工作。”   “袜子不是你家的成员,你当然会这么说。”英子不满地回敬道,而眼睛则转向正在接受训练的狗们,那些狗的形态各异,但无论哪条都比不上她的袜子。这时有个女孩牵着一条狗过来,“司徒,你来啦。”   “嗯,刘姐。这位就是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英子。”司徒夏向这个头戴棒球帽的女孩介绍英子。   “英子,原来你就是英子哦。”刘姐上下扫视一眼便知她是个爱狗的女孩,“司徒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会帮一个女孩。”她凑到她面前,“你是他帮……”   “刘姐,我要的狗有了吗?”司徒尴尬地打断刘姐的话,因为他知道,再不打断她的话,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可就要被她给抖搂出来了。   “哦,就是这条了。”刘姐拉了一下链条,“嘿,索克斯,向大家问个好。”她一边说一边下指令,果然在刘姐一声令下,索克斯向大家做了个问好的动作。她对于索克斯的表现很满意,有点骄傲的告诉他们,索克斯是学校里最聪明的。她的神情更像是一个母亲的自豪。   英子听说这条狗的名字叫索克斯,突然对它有了几分亲切。她弯下身,轻抚它的脊背,“你好,索克斯。”索克斯似乎不排斥她的轻抚,而且还现出很享受的样子,这让英子更加相信,这就是袜子。而刘姐也在一边啧啧称奇,说,这条狗原来是流浪狗,后来是被学校的教员发现带回来的。只是这狗说来也怪,它从来不让任何一个人亲近,除了教它的刘姐以及经常来的司徒夏外,她是第三个,看来她和索克斯有缘啊。就这样长大后的袜子已经敲定,然而那笨笨的、可爱的、超自恋的儿时袜子又该去哪里找寻呢。      袜子   这几天大家只要得空,都四处寻找小狗,不管是流浪狗还是别人家里的小狗。但无论是哪条狗来应征都无法入英子和司徒夏的法眼。唉,谁叫他们一个是导演,一个是编剧呢。得,既然不中意,那就继续找吧。阿华笑称司徒夏和英子俩人借工作之便行约会之实,只是两人虽然神女有心,襄王有意,但俩人又都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让这段似有若无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   某个星期天,司徒夏和英子俩人在公园里闲逛着,希望能籍此可以忽然发现小狗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们。   对于公园,英子感触颇深,“我和袜子的相遇就是在这样一座绿意葱葱的公园。”她抬头发现不远处的树丛中有一团黄色。于是记忆中的一幕又一次闪现,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脚步也加快许多,心,开始颤抖,袜子,真的是你吗?你是不是因为害怕我伤心,所以才舍不得离开我,对吗?英子一边想着一边轻轻抱起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它的嘴、眼睛、鼻子和耳朵,还有神情都那么像袜子小时候。英子转过脸来看站在身边的司徒夏。   司徒夏边抚摸小狗的身体边说,“就它了。”他明白她想说什么,“不行啊,学校里明令禁止不可以养动物的哦。”   “可是它还那么小,总不能让它留在这里,万一被抓狗的坏人看上了,万一它变成餐桌上的菜,万一……”英子想到那些可怕的事情,眼泪又流下来了。   “好了,好了。要不我们把它送到刘姐那,你要是想它了,就可以去看看它。”司徒夏柔声细语地说道。他可以拒绝任何一个女孩的巧克力,唯独对她,他不忍拒绝。无论是梨花带雨的她,还是阳光灿烂的她,他都一并接受并包容。因为她是他的人间四月天。她给它取名叫“袜子”,是纪念也是怀念。商量好后的两人于是打车去刘姐的宠物学校。阿华他们得知找到小狗的消息后都很高兴,大家聚在一起,不知是庆功还是壮行,为即将开始的毕业大戏,几个年轻人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你是我的人间四月天,而我愿做你的袜子   司徒夏他们独立策划、独立编剧、独立拍摄、自行投资、自我监制完成的关于爱与温暖的DV电影《怀念袜子》首映成功,而且还获得了全国最佳编剧奖。折桂归来,同学们又相聚在一起庆功。而这次得回来的消息就是某个导演相中英子的剧本,希望能把袜子的故事透过大荧幕让更多的人感受这种单纯的感动,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多一些对自身、对他人、对生命的思考。   无论如何挽留,日子还是不可遏制地走向了毕业的这一天。司徒夏和英子只见的情感,也趋于成熟。虽然他们两个都不曾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或“我爱你”,但俩人之间的眉目传情都已经被同学们默认为是一对。如果没有国外大学的邀请信,或许英子真的会考虑接受这份感情,然而一封邀请信猝不及防地打乱了他们两个脚步。   那天在商学院的操场上,一袭白衣的英子就这么悠然地飘入司徒夏的眼眸里,深藏在眸底的深情,她可曾发现过。她仿若那一代才女走在康桥路上,他看得入迷、入心。一切都显得那么美,美得令人无法移开,也无法打断。英子觉察出他的心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他走。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们两个从校园一直走到校园外,仿佛要把这座城市的路全部都走完。   走累了,坐在广场椅子上。司徒夏看着不远处正在滑旱冰的小朋友。英子看着他,“想去的话,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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