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萧瑟秋风今又是（散文）

　　秋天已深，浓浓的秋意肆意弥漫。夜暮黄昏，空气中散发着枯叶腐败的味道，我独自漫步在小树林里，一丝闲情如明灭的烛火，在风中凌乱。　　 不远处，呼啸而过的轿车照着自己的远方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偶尔，我会和一些晚饭后散步的人擦肩而过。我们不发一言，我们默默前行。我的步伐随意散乱，毫无章法，这样的随心所欲几乎接近我憧憬的自由状态。　　 我离开干净的路道，走在一些杂草丛生的地方，黄叶横七竖八，各自守护着自己位置。我轻轻地踩在黄叶上，那种浸透四季的生命柔软直抵我心。我尊重所有的残损和破败，我理解季节变化导致的物事变更。　　 从小到大，每逢秋季，心中都会隐隐萌生出一些愁情。如若是恰逢秋雨绵绵，身边又是纷飞的落叶，心中自然而然的开始多愁善感起来。对于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来说，对身体外的一切都是用情感去沟通的，所以，谈不上伤春悲秋，谈不上庸人自扰。　　 萧瑟秋风阵阵，那微凉的寒意拍打在脸颊上，一些自作多情的发絮凌空飞舞。我放慢脚步，任秋风落叶画下我的身影。我知道，秋天的一切化成了一件外衣，它们穿在我的身上，似是大自然最用心的搭配。这种美感源自内心的自我肯定，以及我对万事万物的敬畏。　　 天色越来越暗，一排排孤傲的路灯洒下冰冷的灯光，一些无所事事的灯光与我在树林深处相遇，我们相视一笑，像是久别未见的故友。它伸出手，我伸出手，我们的缘分被烙印在这个秋天的深处。秋风再起，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不曾来过这个世界一般。想到此处，我的心愈发伤感。　　 我抬起头，目光奔向灰暗的苍穹。城市的灯光照亮了天际，几只饥饿的蝙蝠在我头顶飞过。它们黑色的身影刹那而逝，而我黑色的目光变得疲软无力，变得消沉堕落。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秋天的世界里慢慢下沉，我竭力抓住身旁的一切，我想，我需要救赎自己的灵魂。　　 是的！我的灵魂需要救赎，需要秋天的一轮明月用皎洁的月光温柔洗涤。天空一无所有，我深情地看向天空，天空用黑夜轻轻地包裹着我的身体。我感到了一丝暖意，那是黑夜的双手在触摸我的灵魂。　　 我又想起古时候那些文人墨客，用无尽的才情歌颂着秋天与月亮，而我却独独钟爱萧瑟秋风。秋风之冷不留痕，此刻，我更希望自己走在满目枯黄杂草的荒野。一个人安静的独处，闲坐在厚厚的杂草堆上，然后认真端详一番周遭的一切。我应该会看到秋风吹拂过每一棵杂草，杂草摇头摆尾地表示臣服。只有我，用身体和灵魂压倒秋天的一片杂草，然后温情地看着天空。天空上倒影着我的影子，我看见自己的影子也和我一样悠闲。我笑了笑，闭上眼，不愿再看这个秋天一眼。　　 我的秋天，我的眷恋。趁着夜色激流，我在冷清的树林里回返。我的耳畔汽笛声还在缭绕，我甚至能听到秋天灯火深处的人群呐喊声。我循声而去，一个个杂乱的脚印印在另一些杂乱的脚印上，我失望不已，喟叹一声:“萧瑟秋风今又是，明月寒光玉暖迟。”　　 　　 2019.10.11竹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