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乡关何处（散文）

　　临近中秋，节日的气息到处弥漫，对于身处异地的游子而言，越是隆重的节日会越显孤寂。　　 猛然回首，自己来嘉兴已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从初来的盛热到现在的秋凉，时间从指间悄悄地滑走了，但也留下了些许的刻骨记忆。　　 今年的收麦时节，正是我此次离家的时候，我早已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然后跟随父母到收麦的人潮中去，炎阳当空，汗流浃背。“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对于农民来说，只要麦粒能干，所有的热和苦都显得很无谓。　　 到我临坐车的那天，我依然和父亲用架子车拉麦、晒麦。当时自己也会有为何还要种麦的怨言，抱怨收麦时节吃不到一顿适时安稳的饭，但当所有的抱怨和怨言在汽车开动的那一刻才自醒。来不及多言的母亲被急驶汽车甩远在身后，隔窗看到年迈的父亲依然在道路旁吃力地晒麦，他看到汽车经过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走到车窗旁，叮咛我车上注意点，我点了点头，很快也便被甩在身后。诚然，长大后的自己在不断地拉远和家的距离，县城，兰州，北京，儿时自己最羡慕的远方，便成为现在自己最不想去的地方。　　 当轰隆隆的列车驶出黄土高原，眼前的视野的确宽阔了许多，但我的内心深处依然那样狭小，好像只能容下西北的黄土大地，他乡再美的江南水秀、平原大川在此时我的眼里突显无力。　　 列车到达终点已是次日下午5点，南方的夏季，到处都是潮热的空气，出站的自己感觉好像进入了蒸笼般闷热，对于天生就经受西北太阳的干热，像南方这种潮热让我很难接受，但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自己必须去面对、去适应。　　 新的环境，也让自己吃到了苦头，同时也让相隔千里外的父母也操碎了心，虽然过程千难万难，好在结果让人很庆幸，工作安稳了下来。刚入职的自己得尽快去融入新的环境，去熟悉新的开发系统，忙于工作的自己似乎忘记了所有，但每当在繁星月明的黑夜，涌现在自己脑海的永远是发生在家里生活的点滴。　　 临来之际，家里的胡麻都已金黄，时隔不多几日便能下地收割，不知家里现在是否开始收割？麦茬地不知耕了没有？??????拿起手里的电话，才发现夜已深，父母此刻已熟睡，便只好放下手机，思绪越来越乱，夜越来越深。　　 前几天，姐姐发朋友圈说自己想家了，并配有老家庭院在晨阳的温照下亲力无限的照片。我评论说：“我才不想家呢！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的，多好！”她回复道：“假的吧！”我沉默了许久，自己又何尝不想家呢！这只不过是自己故作坚强的慰词而已。　　 或许当母亲把我生在自家的土炕上，从此我身上便烙下了深深的黄土印记，无论自己身处何方，永远逃不出那块印记的束缚。我不止一次的拷问自己，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已经有艰辛劳作了一辈子的曾爷爷、爷爷，还有在知天命之年仍然苦劳的父亲，为何自己的心还离不开那片黄土地？就连自己乏味的文字写的最多依然是那片黄土地，答案除了那里有我的父母和亲人之外，最多的还是自己忘不了那里生活的点滴，儿时一起刨绵细土的天真无邪，庭院里的狗吠鸡鸣，耳边常常听到的一两句秦腔，盘山路上的驴粪蛋蛋??????这些点点滴滴早已植入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融入到我全身的每一处血液。　　 过两天又是中秋月圆之夜，良辰美景。这样的月对于团圆人家更是锦上添花，对于像我这样漂泊的人，只是寄托思念的一个依托，千里共婵娟。　　 秋风习习，碧柳垂垂，红尘滚滚，世事茫茫，高挂的一轮明月，盈了，缺了，近了，远了。遥望远方，乡关何处？